“乱说,”玉竹白了她一眼,“贵妃与李姑娘怎么能比。”
青栀吐了吐舌头,向林向晚认错:“奴婢失言,娘娘恕罪。”
“无妨,”林向晚不赞成地看了玉竹一眼,“玉竹的话若是让人听了去,岂不是平白给明月惹麻烦?”
“奴婢知错了,”玉竹垂头道,“只是李姑娘心地善良,又与娘娘有着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与贵妃是全然不同的。”
“本宫知道。”林向晚笑了笑。
李明月与林向晚是手帕交,她是昌平侯李家的幺女,当年昌平侯府与林府相邻,两个女孩的年纪又只差了一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十分亲密,林向晚在街上卖馄饨的时候,李明月就常打着买馄饨的名义接济她。
“说起来,也快到了李姑娘进宫来请安的日子了吧?”青栀说道,“娘娘正好劝劝李姑娘,她只比娘娘小上一岁,早就到了该相看的年纪了,何苦还一直惦念着当年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
“你当本宫没劝过她?”林向晚叹了一口气,“不管本宫怎么说,她就只是低着头笑,说得多了,她就干脆起身告退,本宫也替她发愁。”
“娘娘何不问问李姑娘,那男子究竟长得什么样子?若她能够描述得清楚,娘娘可以派人替她找一找,万一就找到了呢?”玉竹提议道。
“本宫也想过,”林向晚眉头微蹙,“只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男子的年纪应当也不小了吧?他若是已经成亲了,明月难道还能去给他做小不成?”
“万一那男子也一直在等李姑娘呢?”玉竹说道,“试试总归没有坏处,要是那男子真的已经成亲了,能断了李姑娘的念想也是好的。”
林向晚点点头:“那等明月再进宫的时候,本宫试试吧!对了,早上让你去太医院,你看到朱太医了吗?”
“回娘娘的话,太医院的人说,朱太医已经有些日子没去太医院当值了,他们派了人去朱太医家中也没有寻到人,朱太医的家人并不知道此事,只以为是宫中有什么事绊住了,直到太医院的人去了,才知道人已经失踪了。”玉竹说道。
“失踪……”林向晚皱起了眉。
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先是顾寒影忽然叫了五位太医一起来给她诊脉,现在又特地开了药膳的方子来,朱太医如今又失踪……
这几件事,若说没有关联,林向晚是不信的。
她敛了敛心神,让玉竹去小厨房将药膳的方子取来。
“送出去给天冬,让他在外面找个靠得住的大夫瞧瞧,”林向晚吩咐道,“这方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一回禀给本宫。”
等玉竹带着方子离开后,青栀小声说道:“娘娘,前些日子您给林将军送信的时候,玉竹她……将自己绣的香囊也带了过去。”
林向晚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窗棂,并没有说话。
青栀见她不语,不由有些着急:“娘娘,您……您还是劝劝玉竹吧!这些年她心中的妄念从未断过,只是、只是这分明就不着实际,再这样下去,苦的只会是她自己!”
林向晚轻轻叹了一口气:“本宫何尝没有劝过……她说不奢望哥哥知道她的心意,无论将来如何,她都心甘情愿。”
“随她去吧。”她说。
青栀还想说话,见她闭上了眼睛,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林向晚并没有睡着,她只是在想,当初将玉竹带到身边,是不是个错误。
当然不是说玉竹有什么问题,她与青栀两个,一个沉稳一个活泼,对她俱是忠心耿耿,是她带进宫的不二人选。
她们二人说起来并不算是林家的奴婢。当初林家出事前,她的舅母因为身体孱弱,在京中长住,与林家时常来往。
在她七岁那年,母亲要给她选两个年岁相当的丫鬟来,正好被舅母知道了,隔日便送了两个小丫鬟过来。
“她们是我从家中带来的,早就调教好了,正好送给阿晚。”舅母笑盈盈地说道,“外头买来的,用着总归不那么顺手。”
林向晚正愁着没人陪自己玩,见到两个与自己年岁相仿的丫鬟,高兴不已,抱着舅母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舅母对阿晚真好,阿晚最喜欢舅母了!”她甜甜地说道。
舅母当下便要让人将两人的身契拿来,她那会儿常听母亲与账房的人说话,闻言便问道:“舅母,阿晚能不能不要她们的身契呀?”
“阿晚为什么不要?”舅母好奇地问。
“阿晚要了她们的身契,往后她们的月银就要阿晚给了,”她嘟着嘴说道,“那些月银能买好多糖呢!”
舅母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用手点着她的额头:“小小年纪,就这般精明!罢了罢了,这两人的身契舅母替你收着,往后她们的月银,也由舅母替你给,好不好?”
“好!”她大喜过望,“等以后阿晚买了糖,分给舅母一半!”
谁承想当初的一句童言,却是救了两个丫鬟的性命。
林家被清算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