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又在发呆了。
白凌薇不易察觉地挪动了一下膝盖,心中吐槽,在皇上眼中,大约只有皇后娘娘是值得他心疼的,自己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他问起话来,竟就这么一直叫自己跪着,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过这样才好,她“嘿嘿”笑了两声,这样才配得上她的皇后娘娘嘛!
顾寒影被她的笑声惊扰,回过神来,淡声道:“关于皇后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臣妾知道的,臣妾绝不会说!”白凌薇连忙说道。
顾寒影点点头:“下去吧!大长公主的生辰宴上,你跟在皇后身边。”
“是!”白凌薇站起身子,谁知跪得太久,差一点跌倒,扶着一旁的桌子才勉强站稳。
顾寒影已经转头继续看向窗外了,白凌薇一瘸一拐地从御书房出来,戚公公见状,快走过来扶住了她。
“娘娘,您没事吧?”他关切道。
看样子贵妃娘娘大约是一直跪着的,也不知是不是她又说了什么惹得皇上不快了。
想了想,他又提醒了一句:“娘娘如今大病初愈,若是同皇上提一提,皇上想必也能体谅,是不会太过为难娘娘的。”
“没事没事,”白凌薇脸上带着迷之微笑,“为难才好,为难才好,嘿嘿!”
戚公公:……
看来贵妃娘娘似乎真的伤到脑子了。
送走了白凌薇,戚公公刚进御书房,就听见皇上问他:“姜汤送去了么?”
“回皇上的话,已经送过去了。”戚公公毕恭毕敬地答道。
顾寒影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笔,却半晌没有落下。
“戚永福,”他问道,“朱太医的医术如何?”
戚公公不明所以,还是答道:“回皇上的话,朱太医已经在太医院二十余年,医术自然是十分了得,不然皇上也不能将他指给皇后娘娘啊!”
“医术了得……”顾寒影重复了一遍,冷冷笑了笑。
白凌薇方才说的清楚,阿晚的身子一直不好,朱太医每每诊了脉,都会告诉他皇后身体一切安好,若真是医术了得,那么他便是有意隐瞒了。
而之后阿晚有孕小产,顾寒影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口微微刺痛,阿晚自己并不知晓,只能证明朱太医根本就不曾告诉她!这样想来,阿晚最后落得香消玉殒的结局,与朱太医只怕有脱不了的干系。
“派人去查朱太医,”他的声音冷硬,“与他有关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回禀给朕!”
这样一个心怀叵测的人,竟然是他亲自挑选出来放在阿晚身边的!幸而如今还不算太迟,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交代完之后,顾寒影的心思已经全然不在眼前的折子上了。勉强批了几份,他将折子一丢:“摆驾凤仪宫。”
……
外头的雨下得越发大了,天阴的厉害,玉竹点了灯,林向晚看了一会儿账册便觉得眼睛有些累。
“娘娘歇歇吧,”玉竹劝道,“仔细伤了眼睛。”
林向晚将账册放到了一旁:“去把本宫之前抄了一半的佛经拿来。”
“娘娘……”玉竹还待在劝。
“川渝那边不太平,本宫心里总是惦记着。”林向晚说道,“早些将佛经抄完,送到护国寺里供着,也好给哥哥祈福。”
玉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佛经捧了出来。
林向晚借着烛光,仔细地抄着佛经,连顾寒影进来都未曾察觉。
还是玉竹看见了他,刚想要跪下请安,便见他抬了抬手,示意她出去。
他遣退了殿内伺候的人,坐在林向晚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许是因为下了雨,下午没有旁的事,她只用了一根簪子,将头发松松绾了起来,一缕黑发不小心落在颊边,被她随手拢到了耳后。
她没有用他送来的桃花簪,是不喜欢吗?可他分明记得,每次去碧灵寺看桃花的时候,她的眼中分明都多了几分欢喜。
今年他一早便准备着带她去碧灵寺看桃花,偏偏那几日她来了月事,她的月事一向不准,每次又都难受得紧,他怕路上折腾得太难受,便取消了行程,又不想她惋惜,命人寻来上好的碧玺,交于工匠雕刻,刻好了便送给了她。
林向晚抄完了一卷佛经,抬起头来看到顾寒影,心不由漏跳了两拍。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来,“外头的奴才也不知道通报一声!”
“是朕不让他们打扰皇后的。”顾寒影说道。
他的目光沉沉,里面有些林向晚看不懂的东西。
她被他瞧的不自在,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皇上之前给臣妾送的碧玺簪,臣妾很喜欢,多谢皇上。”
“喜欢为何不戴?”顾寒影问道。
“是皇上送给臣妾的,臣妾想着第一个戴给皇上看。”林向晚笑道,“臣妾随手拿了支簪子戴上,没想到皇上这会儿过来了。”
烛光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