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具阁, 卖出紫檀砚台一方,进账五两白银。”
“笔具阁,卖出徽州墨宝一条, 进账二两白银。”
“文具店,卖出铅笔二十支, 进账一两白银。”
“文具店, 卖出铅笔三十支, 进账一两零八钱。”
“文具店, 卖出四十支铅笔,进账二两白银。”
“……”
长风和朔冰穿梭在江德县城中, 犹如两条行走的信息传递光缆。
长风蹲在笔具阁,朔冰守着文具店,分别记录两家店铺一整日来的每一笔交易,和进账, 等两家店铺打烊谢客,他们便把当日的有效进账传递给另一家,让对手心中时刻有个谱。
入夜,朔冰带着消息传到笔具阁时, 笔具阁还没关门。
薛二娘守在铺子中强撑着困意等待, 头一磕一磕地打瞌睡,文具店都还没关门, 她才不能认输,一定要比文具店营业得更晚,这样客人在文具店买不到笔具, 就会来笔具阁买。
可都这么晚了, 谁会来买笔具啊?白白等待的时辰里根本没有顾客上门。
长风也困了,这几日他每每比朔冰休息晚, 原因很简单,因为笔具阁每日都比文具店打烊晚。
薛二娘见到朔冰来,一下子就不困了,打起精神问道:“文具店打烊了?买了多少铅笔?进账多少?”
朔冰拱拱手,十分知礼道:“文具店今日成交了十七次交易,卖出四十支铅笔,铅笔进账二两银子。”
这已经是赌约开始的第三日了,薛二娘琢磨着,文具店每日的交易次数都在十多次,虽然铅笔便宜,进账不算多,可这交易次数真够惊人的。
要知道她这笔具阁整整三日才成交两次交易,卖了一方砚台,一条徽墨,便再没有别的。
好在总进账十分丰裕,光是一方砚台的进账,就比文具店三日来卖的铅笔总额多了。
长风见朔冰来很欢喜,意味着他今日总算可以离开笔具阁了。
说来当真难受,这薛二娘跟乔小娘子一点都不一样,听朔冰说,他不仅可以待在温暖的火炉旁,有椅子坐,有瓜子磕,还有烤蜜瓜吃,只需要在客人上门时把交易记录下来即可。
反观自己,只能在冷呵呵的铺子门口站着,一站就是一整日,过了晌午腿就开始疼起来,后来实在忍受不了便问薛二娘讨了个马扎坐。
更别提什么瓜子、蜜薯了。
不过他在钟居士那里当门客,人品自然经得住考验,哪怕笔具阁待自己这般差,他也不会徇私枉法,依旧兢兢业业记录着……那两笔交易。
薛二娘得知铺子中的生意领先于文具店,便放下心来,同时困劲儿上涌,实在扛不住了,便挥挥手,让长风去文具店播报消息。
长风面露欣喜,忙谢过薛二娘,和朔冰一同离开笔具阁。
朔冰可以回去歇息了,他却还要去文具店报信儿,这趟长风要避嫌,便先行回了钟居士那里。
文具店还亮着灯,长风敲门而入。
来开门的是乔宁,看到是长风,忙笑着把人请进来:“快进来,外面冷,地方小了点随便坐啊,这还有一些朔冰烤好的栗子,还热乎着,迟点暖暖身子。“
长风羡慕坏了,这是什么人间天堂啊,他所在的笔具阁又是什么人间地狱啊,凭什么当日一念之差,早就了今日和朔冰全然不同的人生。
他内心崩溃,面上仍旧君子风度,十分知礼地谢过乔小娘子,先禀报正事:“今日笔具阁成交一笔交易,为一条徽州宝墨,总进账二两银子。”
乔宁点点头,似乎不是很在意笔具阁卖了多少钱,又拿出瓜子招待长风。
长风苦笑不已,装了满满一口袋的瓜子,这才告辞而去。
沈老儿正在温酒喝,得知乔宁和薛二娘的赌约后,他又做了一批铅笔,不管丫头能不能赢,他这做铅笔的得把量做得足足的。
“看丫头你也不关心赌约,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是在充大尾巴狼呢?”
乔宁无奈笑道:“谁是大尾巴狼啊,我这是真胸有成竹。”
任沈老儿活了五十多年,想破脑袋,也没想通乔宁怎么可能光靠卖铅笔赢得过薛二娘。
今儿买了四十支铅笔,才收入二两银子,笔具阁光是卖一方紫檀砚台的钱就超过了他们三日的总和,乔丫头还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究竟要怎么赢?
当初立赌约时他不在场,商屿和陶崇等人为了给乔宁撑排面,当时也没有说一句服输的话,事后仔细想想,几人才觉出悬来。
“本来要做自动铅笔,说不定能用来和笔具阁一较上下,可赌约上说只比卖铅笔的进账,这回老夫是真没把握了。”
五百两的赌注毕竟不是小数目,连沈老儿都有些着急了,乔宁依旧稳如泰山。
她笑了笑:“老伯别急,您得给我点时间,明日我要去趟纱云梦乡。”
纱云梦乡?不是上回买香料的那、那妓院吗?沈老儿故意道:“丫头你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