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朱慎尧不敢说话, 生怕开口后这一切化作泡影。
好几日没见他的妻了,恍然间好像分隔了好久好久。
进来她过的好吗?
“如此月光如此夜,何必忧思何必愁。难得皇上有这般雅兴。”
元岫走进了两步, 月光似乎在女子的睫毛上留下了一抹银光,那双眼睛,只这样看过来。
“你刚刚说当初明月。”
“是啊, 当初明月。”元岫抬眸望天,“我也曾这样抬头展望星河璀璨。那时候年幼贪玩,却也自在无忧。只是长大后,好像天上的每颗星星都有了自己的用处,原来它们也是不能乱动的。”
朱慎尧只觉得心底升起了几分恐惧。
“也非……如此。自有星辰所不及的。”朱慎尧知道不该僵持下去,该趁机将话说开。
可开口的那一刻, 忽然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拴住她:“我知对不住你。”
元岫挑眉:“这倒是新鲜。那皇上,是想补偿臣妾什么?”
“倾尽所有。只要你想。”朱慎尧以为,此刻他更像是一个等待判官判决的犯人。是了, 这几日的自我磋磨消耗, 等的不就是这一日吗?
元岫觉得他实在有趣。许是皇帝当久了,就总觉得自己所思所想就一定是对的。
好像明白前世为什么她会落寞离宫了, 摊上这么个不长嘴的夫君,有什么误会是能解开的?
“什么都行啊……”
朱慎尧的指甲几乎嵌入肉里。
却听元岫略有所思:“那皇帝的宝座,是不是也可以给我坐两天呢?”
朱慎尧拿出了面对登基前夕的那番忐忑, 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
“嗯?”
换来的一阵笑声。
“我竟不知,皇上竟疑心皇后与将军有私。”
元岫的声音带着笑意,更多的是坦荡。并无心虚,更无留恋。
纵使朱慎尧再迟钝, 也该听懂了元岫的意思。
“你如何得知?”朱慎尧从未向元岫透露过。
元岫眨眨眼睛:“皇上忘了, 臣妾未卜先知。”
朱慎尧只觉得内心一阵五味杂陈。
亏他自我折磨了这许多日, 就这样在她此刻的坦荡中烟消云散。
朱慎尧恍若一颗收获清泉的枯树,上前一步要说什么,却见元岫向后一退,目光直直看过来。
“原来在皇帝心里,皇后是这般毫无风骨之人。心有所属另嫁他人,还能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呵,那皇上当真为自己娶了个好妻子。”
“不是这样,只是当年……”
“皇上没错,又岂会有错。”元岫知道自己的每句话都是一颗刺,故意去戳眼前帝王的软肋,“皇上不问,臣妾本不该多嘴。良辰美景不可辜负,皇上慢慢欣赏吧。天寒地冷,臣妾身孕不宜熬夜,告退了。”
朱慎尧有心拦下解释,可元岫说的没错。他自己胡思乱想便罢了,何苦害得孕期跟着他折腾了这几日,还要深夜过来解释一嘴。
连妻子都不曾相信,何谈丈夫。
朱慎尧喉咙微动,感受到似有腥舔,内心却前所未有的畅快。
应该叫她出口气了。
自那后,情况发生了反转。
朱慎尧每日都来元岫宫门外站一刻钟。他从不纠缠,问一遍不让进,便站一刻钟。等身揣西洋怀表的郑自贤提醒到了时辰,回了銮驾走的很是利落。
一日三次的送来吃食点心,不仅有御膳房精心烹制的膳食,还有民间有口皆碑的打包好快马加鞭的送入宫,送入元岫宫中时,菜品一般都是热的。
元岫将吃的照单全收,不过再送来金玉赏赐又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只说庙小放不下。
推了两日后,朱慎尧在送来的,变成了一串钥匙,和几个对半的对牌。
元岫不明所以,瞧见郑自贤双腿发软的压低了声音道:“回禀娘娘,这,这是皇上私库。以后全权交予皇后娘娘。”
……
元岫合理怀疑,其实私库已经被搬得差不多了。
“这又是何必。”元岫酝酿着情绪轻叹口气。
郑自贤当即跪在地上:“还请娘娘疼疼皇上吧!”
“你觉得,本宫还不够疼皇上吗?”元岫反问。
郑自贤不敢反驳,元岫声音轻柔透着无奈:“我何曾气过,他是我夫,更是皇儿的爹爹。我气谁也总不会气他。只是他又当如何呢?动不动几日不见,绝食以对,岂非前朝后宫都要说我的不是。我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心疼,也只有外面皑皑白雪知道吧了。”
何为顾影自怜?一番话说的郑自贤心肝都跟着颤了颤。
是啊,皇后何曾做错过?
又听元岫道:“我不见他,不过是给他个警醒。他是一国之君,纵使不会有错,也该好好想想身处的位置能否承受他任性。若我一天不见他,能让他头脑清明勤政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