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新鲜事儿,说与母后解闷儿如何?”
太后不禁严肃了几分,暗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瞧见元岫这样老神在在的模样,太后心理阴影都快出来了。
“你是个妥帖的人,自然有好故事。”
元岫整理了下措辞,将弹幕上汇总的信息半真半假的说了。
“今日宴请有功之臣,其中有一位包小将军,与中书令汪大人家女公子自幼定亲。那包小将军三年前出兵边疆,那汪大姑娘就巴巴的等了三年,于京中也是一段佳话。”
此事倒不是隐秘的事,太后有些印象:“如今回来了,怕是好事将近了。”
元岫含笑:“是好事成双。那包小将军边关三年,许是苦寒之地寂寞,竟有了位红颜知己柳氏。如今归京不忍美人受苦随军而归。一同回来的,还有他们将将两岁的麟儿。”
话音落,太后的眉心已经高高皱起了。边关三年,孩子两岁,算上十月怀胎,岂不是刚到那边就跟美人勾搭上了?
那这位包小将军,究竟是过去打仗的,还是过去寻欢作乐的?
“当真荒唐。”
元岫内心冷笑,还有更荒唐的呢:“虽然荒唐,这包小将军也确实是情种。听闻边关将士不知京中还有一位汪姑娘,只叫那柳氏为包夫人。包小将军也从未劝阻。出入成双,与一般夫妻无异。只是今日宴会,那包小将军又情深意切的一番表白汪大姑娘,祈求皇上垂怜,赐婚他与汪大姑娘。要不怎说好事成双。届时一起入府,汪大姑娘还白白捡了个庶子。”
元岫的语气抑扬顿挫说的绘声绘色,表面看上去是在夸赞包小将军风流,可连成一串听进太后的耳朵里,气的太后气血上涌,差点拍桌子起来。
“岂有此理,哀家不信那汪家当真咽的下这口气!”
“汪家只怕还不知道呢。有人在茶楼听见包小将军威胁汪大姑娘。若不肯接受,便要退婚。那汪大姑娘情深义重,听此言哭得险些撅过去。可那又怎样。天下又有哪个女子可以拦着丈夫不纳妾呢?想来过了门也就想通了,毕竟白的了个庶长子。”
元岫阴阳怪气的说着,眼看着太后娘娘额角青筋都起来了。
“啪!”太后一拍桌子,“真真是欺人太甚!皇后还真当是好事不成?”
元岫低眉顺眼道:“还请母后教导。”
其实心里快笑出了花。
太后只当元岫是被家里教过,妻为夫纲不知反抗。叹了口气:
“哀家原当你是明白人。却也有糊涂的时候。再以夫君为先,也要先叫他们当自身是个人,要先有几分尊重。若不然,跟小猫小狗又有什么区别?好歹是正头夫人,还没过门就被这样糟践,过了门还有个好?”
这话倒是说对了。但凡那包家做个人,也不至于叫汪玉瑶怀揣着仇恨重生到婚前。
太后哀叹连连道:“只可惜现在说,到底是完了。尧儿那糊涂东西只怕已经成人之美了。金口玉言,岂可违背?”
元岫等的就是这番话。
“还没呢。”
太后抬眸,元岫含笑道:“正是没成,皇上说,太后娘娘向来喜欢保媒,行积德之事。既然包小将军与汪大姑娘情深义重,如此成人之美的功德,还该太后来做。想来不日包老妇人便会入宫了。介时赐婚,年后喜事便可办下了。”
元岫余光分明瞧见了太后微抽的唇角。
半晌,才听太后道:“如此,还是要听汪大姑娘的意思。没有牛不吃草强按头的道理。那包小将军怎么看都不是个好的。就算有个红颜知己,也该婚后与夫人商议采纳之礼,哪有婚前就有了这么大个儿子,占了长子之位不说,也引人笑话。”
皇家这里,尚且给了元岫脸面,等她诞下嫡子再考虑纳妃。怎的包家就这么特立独行,婚事还没着落,儿子生的倒快。
“妾身到底没有母后想的明白。”
太后被彩虹屁哄得很是舒服:“你当然还年轻不经事……你安排明儿叫那汪大姑娘入宫给哀家看看吧。若是个可怜见的,哀家也不会看着她受委屈。”
元岫起身:“是。”
难得皇后这般乖觉的听训,太后又不禁话多了几分:“你也当自省,同为女子,也该对那些可怜人多几分怜悯。别一门心思的扑在皇帝一人身上 。夫君要紧,也要学会自己尊重。你这是好命有尧儿是个好的,但凡是个糟心的,你还有好日子?”
“太后教训的是,儿媳都记下了。”
元岫眼观鼻鼻观心的,随即告退离去。走出慈宁宫回头看了一眼,心底好笑。
她算是明白了画本子里那些口是心非的反派为什么那么喜欢挑唆是非了。
因为痛快。
三言两语的便叫事态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不仅不受怀疑,旁人可能反而觉得她当局者迷。
这样也不错。
至少往后不再敌对了。
太后心里酝酿了好一番豪情壮志,一心想要怎么助那汪大姑娘脱困。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