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龚太医所说的半月之期一过, 再请平安脉,就能十拿九稳的说出元岫确实有孕了。
说来也奇怪,元岫向来月事不准, 且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常见的孕期不适。除了平日更容易累外,几乎跟平常无区别。
朱慎尧知道关于皇后无孕的事情在前朝后宫说的十分厉害,本想立刻昭告天下这一消息。
元岫却觉得早早公布出去未必是好事。
“太医说, 胎像总要四个月才会稳定,我这才一个多月,若不是龚太医,只安排都诊不出有孕在身。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不如咱们自己仔细着,且过了四月,再邀众人同喜?”
若不是皇帝嫡出且是长子, 就是生了之后再昭告天下也使得。
虽然被元岫说服了,朱慎尧还是将坤宁宫上下都赏了半月月例,亲近伺候的赏了两年。
经由元岫管理, 坤宁宫差不多是阖宫上下嘴巴最严的地方, 倒也不怕消息被泄露出去。
龚太医依旧每日早晚请脉,外头还不怀好意的猜测, 定是皇后一直肚子没动静心急了,才会死攥着太医院医正不撒手。
这种流言毫无意义。不过边关将士胜仗后班师回朝的这天,元岫还是坚持着要一道出去看个热闹。
皇后可不容易, 一入宫门深似海,入宫后想出来放风的机会,可是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朱慎尧说不过也拦不住。便亲自带着元岫两姐妹一道乘坐马车,踏着铺了软红毯的台阶一步步登上城楼。
此时街道肃清, 摊子买卖都收了起来, 但有大量的百姓怀揣着好奇出来, 手里或多或少捧着东西。
耳边满是百姓们的议论声,声音甚嚣尘上,很是热闹。
元岫来的刚好,前方路的尽头尘土飞扬,一行战士迈着坚毅的步伐一路小跑而来。前头几个高头大马较快,远远的在前头。
最前面的,是年至60的老将,人虽老,却是第一个瞧见了高台之上的帝后二人。
再行进了两步,利落的翻身下马。
后头的几名将军紧随其后。一行人下马到了城楼近前下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没人会想到,新帝和皇后竟会亲自站于城楼之上相迎。这是何等的殊荣。
战场伤刀口舔血的战士们不会那些文绉绉的祝愿,只是那一刻,后头千军齐声应和,仿佛地动山摇一般,带着冲天的热闹。
“好多人啊,真威风!”是元嫱低声感叹。
朱慎尧按照惯例,说了些勉励之言,再听下面山呼万岁。
“接风宴已齐备,朕的兵将有如神助,朕自当好酒好肉赐之!”
将士们重新上马,元岫看足了热闹,也该回去了。
元嫱头一次瞧见这么多的兵,好奇的探出身子往外看,吓得元岫忙叫两个宫女将人拉住。
新雨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我的姑奶奶,小心着被跌下去!”
元嫱再往下看,下头的人也抬头目送皇家离去。
一小将军一边上马一边抬头观望,结果脚上马镫没踩稳,脚一滑险些跌了,被旁边老将单手抓住重新扶上马。
“战场时候骑得那么稳,怎的这会儿成软脚虾了?”
小将军慕炎挠了挠头,不太好意思道:“头一次看见皇上,过于紧张了。”
老将也能理解,颔首道:“依你潜力,今后面圣只怕是寻常事。多见几次就好了,走吧,先去吃饭歇息,三日后还有宫中设宴,千万调整好再去。”
元岫回去的马车上,元嫱就跪在不远处的软凳旁边,低着头虚心听教。
“真真是有本事了,还当你会飞檐走壁不成?”
元嫱不敢反驳,只讪笑道:“嫱儿知错了。不过是一时热闹昏了头。姐姐交给我,就再不敢了。”
元岫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朱慎尧在一旁老神在在的喝着茶,忍不住轻笑一声。紧接着收获了元岫扔来的眼刀子。手一颤,难不成还要他跟小姨跪在一处不成?
生怕被牵连的朱慎尧开口道:“三日后宫中宴请。皇后原该出面。只是你到底有孕在身。一来沾不得酒气,二来将士到底杀戮重,恐对胎儿有伤。是以……”
元岫反驳道:“将士们是为保家卫国而起杀戮,妾身腹中孩儿亦是受了保护。因杀戮重便对胎儿不好。此话不妥。不过皇上说的也对,宴席上酒气弥漫气味不好。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朱慎尧没想到元岫有这一番觉悟,略作沉吟有感而发:“到底是朕不如你了。”
将士们今日先享受一番盛宴,后归家的归家,回军营休整的休整。
三日后宫中设宴,休息好的将士和有功之士皆在邀请之列。元岫当然没去,在坤宁宫依旧能听见保和殿那边丝竹声乐。这是皇帝登基后第一次犒劳将士,只怕难免多饮几杯。
元岫等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便吩咐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