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学好了的金太贵人原本想趁着遣散太妃的东风归家。她才十五六就被迫做了寡妇。现在有这个恩典,能在家中了此余生其实是幸运。
可家里却算计好了,要用她归家换来她继母生的妹妹一个县主的晋封。
元岫虽不知金家情况。但不难去想。金太贵人13、4岁便入宫,当时先皇都五十了。就算那是天家帝王,也实在说不出母家对这个女儿有一丝半点的怜惜。
金太贵人还想回去,就代表对家里余情未了。却也不想给残害她的人吸血。
元岫见金太贵人一边拧着帕子一边抹眼泪,无奈道:“那也不至于去太庙吧。”
太妃中不乏对先帝用情至深之人。没了帝王雨露,便出宫清修。元岫不支持,也尊重。
但也不想看见花一般年轻的人也去做那槁木死灰。
金太贵人有些赌气得道:“也不想被他们嚼舌根。”
元岫没再说话。只道:“其实你想把县主的身份给谁,不过是本宫一句话。不过这样的人家是否还要回去,才是你真该斟酌的。太贵人还是回去仔细想想吧。”
怜惜她年幼守寡。但事到如今,也该成熟些多为以后想想了。
金太贵人没再多说,抽抽搭搭的离开了。
人走后,新雨收拾了她的茶碗,不禁感叹:“说到底也是个可怜人。”
论太妃资历尚浅,论家里,她本就是家人攀附皇恩的工具。
元岫淡笑:“是了,这世道男子若无本事亦如浮萍随波逐流。何况女子。所以,总要手里多抓些东西,长出自己的根,才不怕变故。”
话音落,就听见殿外响起声音。
“皇后又大谈什么高谈阔论了?”
元岫一怔,与新雨对视了一眼。新雨匆匆端着茶碗下去。元岫起身:
“不过是些小心思。皇帝日理万机,哪里有精力管这个。平日这时都在御书房。今儿倒有空了。”
朱慎尧不理会元岫的小脾气。落座开口道明了难题:
“不算大事。太妃一事皇后没少操心。今儿刑部秦侍郎找过来,想要接秦太嫔归家。身为胞兄,他言辞恳切,字字泣泪。说了一家思念之情,亦有爹娘年老,想见一见女儿的情分在。可朕传信给了秦太嫔后。秦太嫔却说她一心为先帝守着,不想其他。如若勉强,便要去寺庙清修,以表决心。此事朕不大通,便来问皇后意思了。”
这倒也平常。那些母家会为了一个县主之位接太妃回去。元岫一开始就想到了。不过只要太妃还是太妃,就算是为了利益接回去,顾及皇家颜面也不会让太妃难过就是了。
太妃们自己心里也有数。这样也不肯回去,要么对先帝是真感情,要么就是那家实在没有可留恋的了。
“没有太妃不愿硬往回送的道理。左右皇上的圣旨又没规定时间。就算太嫔再考虑几年也使得,哪里就急的立刻回去呢?”
是这个道理。朱慎尧略作思考,又讽刺一笑:“虽然他哭得真挚,不过一想他家中女儿即将出嫁,多半是想给女儿讨来一番尊贵。”
元岫再少做交际,京城高门也是略有耳闻的。加上上次选秀,差不多天下官员的出挑女儿都在她面前露过脸。
“心疼女儿也是有的。不过秦家女儿我记得年方十三。竟不知秦家的女儿嫁人这样早。”
选秀是规定十三岁以上,而除非别的特殊情况,大夏朝的结婚年龄普遍十五,也就是及笄后才会成婚。
朱慎尧有些狐疑的看着元岫:“你竟不知?”
见元岫一脸莫名,朱慎尧解释道:“朕也是今日才听说。那秦侍郎发迹前在老家有一妻子,早早为他生下了一女。因为当年他一心仕途,妻女就都留在老家伺候爹娘。近日原配妻子身故,女儿作为家中嫡长女入京归家。这原是你们女人家的消息,倒是叫朕来与皇后说。”
元岫恍惚记得当初入宫选秀说的是嫡女。又不大肯定。听朱慎尧调侃,便反唇相讥道:“是了,臣妾是个糊涂鬼,哪里及的上皇上细心周到。连大臣下的嫡长女入宫都如数家珍。”
“咳咳……”朱慎尧别扭的咳了咳,偷眼去看元岫,确定她并未当真,方道,“这倒是冤枉。那姑娘虽然老家偏远地区长大。却是个才华出众之人。随便写的几首诗名动京城。几乎力压京内的一众贵女。我听大臣汇报时候对她都夸赞不已。你是知道的,那群老顽固对女子眼睛能翻天上去,能叫他们夸赞才情,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元岫秀眉一挑:“有道是英雄不论出处。京城里养的娇小姐,还真未必比得上外头的姑娘见过世面。这么一说,我都有了几分好奇这位秦大姑娘了。”
等朱慎尧聊够了回御书房,元岫就命晚秋拿了之前选秀时入选的花名册来。
直至太阳西斜时,元岫带了几样点心,去了慈宁宫先跟太后请安后,挪步去了秦太嫔住处。
慈宁宫虽大,可架不住先皇的后妃多。差不多只有一宫主位,才能独享一个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