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嘿◎
元岫并不知道朱慎尧身上的怪异。选秀过后,自有别的事情要忙。
眼瞧着要到中秋,事无巨细都要皇后一一过目。元岫还忙里偷闲的去戏园子里听了几出戏,亲自挑了几出好的留着中秋当日看。
自打严宜萍刚入宫便被罚跪后,再没什么消息传出来,太后那边也免了元岫的请安。到叫元岫瞧不见庐山真面目。
中秋夜宴,忙碌了几日的元岫心心念念着为当日准备的羹汤和桂花酒,难得拉着朱慎尧早早入场。
诸位皇亲早已落座,元岫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就瞧见下排的大长公主朱长宁正拉着外侄孙女王嫣儿说着体己话。
承了众人的礼节纷纷落座,朱长宁等不急的道:“皇上新登基时日夜操劳,妾等瞧着也是心疼。近来倒是气色上佳,可见皇后娘娘是疼人的。”
太后含笑回了句:“是了,有了皇后,哀家也能安心颐养天年了。”
元岫侧目看去,有人给太后递茶,那人穿得与普通宫娥不同,抬眸迅速跟元岫对视了一眼,叫元岫瞧见了那跟严宜容五分像的脸。
便是真嫡女本尊了。
两姐妹虽像,但还是严宜容更娇丽精致些。这严宜萍精致不足,却更多几分恬静,打眼看着就是个再稳重不过的。
帝后都没理会朱长宁的话,她也不恼,而是继续道:“只是皇后到底辛苦了些,虽然想着先生嫡子为上,却也不耽搁有人替娘娘分忧不是?”
元岫见羹汤还没呈上来,只拿起桂花酒品一品:“姑姑说的是,只是阖家团圆之际,大家都等着热闹一番。姑姑再等不得,总要等着过了今日,再来找本宫仔细谈论采纳之礼。”
听见这样句话,朱长宁也不管元岫是不是托词,只当她是应了,便笑道:“如此就是嫣儿的福气了。”
元岫瞧了一眼朱慎尧,可巧目光碰在了一处。
“皇上可要再瞧瞧戏单子?”戏曲是元岫一手安排的,不过听戏的当场临时该看别的也无不可。
“我相信皇后的眼光,自然都是好戏。”
帝后谈话引来了太后的目光。
“都点了什么?”
元岫瞧着已经有序入场的戏子们,缓缓道:“大多是热闹戏,这第一出《穆桂英挂帅》,是太后前儿夸过的那位阮官儿唱的,再然后是《让徐州》,再后是老太妃们爱看的《苏三起解》,妾身怕年轻的孩子们不大通,又着梨园安排了一出他们新写的热闹戏。妾身光看戏本子就觉得有趣得紧,这里就当卖个关子了。太后再有别的想听,再点也使得。”
太后点点头,瞧着还算满意。
锣鼓声起,台上戏子们筹备良久,使出浑身解数不辜负这大好的机会。
一场戏一场戏过去,各自都领了赏钱。唱苏三的悲惨凄凉的唱腔逗哭了不少人,得来的赏钱自是最多。
太后连连叹息,转头对元岫道:“大过节的这么一出,惹得哀家心烦,该打。”
许是那女子凄惨戳到了老太后的软肋,这句该打,到叫元岫听出来几分慈爱。
“那就要瞧瞧下一出,能不能叫太后绕了儿媳了。”
前后两次提起整挑起太后的好奇。忙吩咐着上这最后一出戏。
随着再次想起的锣鼓声,元岫不觉看了一眼朱长宁。
给她准备的好戏,可要仔细着欣赏。
戏唱的是一家富户无子,女儿招婿。女主自认为夫妻和睦,对夫家也多有帮衬。一日夫家带来了侄孙入门疼爱有加,女主不仅没多疑,还劳心劳力的给夫家侄孙捐了个小官,某个好前程。
后来侄孙一路高升当了大官,女主见了都要行叩拜大礼。才得知那所谓侄孙,竟是丈夫跟侄媳龌龊之下生的私生子,可此时丈夫已经掌握家中一切,又有当官的私生子撑腰,一家早容不下她做主。
最后一家子鸠占鹊巢,女主带着一双儿女被私生子赶出家门,落得个流浪街头的下场。
这是元岫亲自谱写的结局。不过写戏本子的人念及是中秋夜宴,总要阖家团圆为上。顾再此添了一笔:
女主流落街头后偶遇了钦差大臣,钦差大臣得知后上报天子。最后丈夫和私生子被斩立决,女主与一双儿女回家,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元岫时不时看向朱长宁,眼看着这位从一开始的一脸新鲜,到戏落幕,脸黑如炭。
原不该多想,可是他丈夫频频出入兄弟那。今日对王嫣儿疼爱有加,又多番催促她给这侄孙女奔一个泼天富贵的好前程。
可不是与戏曲里的那个丈夫如出一辙?
这怀疑的口子一开,便收不住了。
王嫣儿看见朱长宁的脸色,也意识到了什么,娇弱的轻轻喊了声“老祖宗”。
朱长宁的眸子如刀子一般看过去,目光如炬的打量着这个近来被她捧在手心的姑娘。从记忆深处搜刮出来,她第一看王嫣儿,就觉得像自己还没长大的小女儿。
从前不过是觉得叔辈亲相像是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