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宛宛拧着的眉慢慢散开,事已至此,与其愤怒或难过地去自我消耗,不如淡定些,索性扔了手机,抓下蒙住眼的手,扭过身去看他。
男人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眼眸幽沉,轮廓分明的下巴蓄着青黑的胡渣,颜色比昨天深,有种颓靡的糙。
脑海里想到了一个狗血的词:“寄人篱下的落魄贵公子”。
她缩进他怀里,忍不住用手指去摸他的下巴,搓起来胡渣有沙沙的声音,微妙的有趣。
谢宛宛扬起嘴角,刚才在眼底一闪而过的词条统统抛之脑后:“好玩 。”
“你几岁?”唐舒轻笑,两只手臂自然地抡起,将她完全罩住。
谢宛宛忽然问:“你小时候会这样玩你爸的胡须吗?”
唐舒伸手握住她摸下巴的手:“不会,为什么这么问?”
谢宛宛摇头说:“不知道,可能因为小时候看到谢淮这么玩,有点羡慕?”
七岁之前,她是个孩子,有那么一丁点儿渴望过父爱。
唐舒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我和老头儿关系一般,记事以来没怎么亲近过。”
他和唐国豪相差了几十岁,人家是代沟,他们怕是海沟。或许在唐舒和她一样也没得到什么正经的父爱。
谢宛宛附在他背后的手捏了捏:“知足吧,想爹的时候还能见着面。”
当年和唐舒分手不久,谢汉林没挺过冬天,医生拔除气管插管,她签字放弃药物治疗。
或许是在病床上他意识不清时说的一句道歉,让她现在偶尔会怀念一下一家四口在桌上吃饭的安宁日子。
见到怀里的人在走神,唐舒清嗓。
她的身子跟着动了动,回过神茫然地看向他。
唐舒半开玩笑地说:“宛宛要是想要爸爸了,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应一声。”
呸,狗男人,想得美。
谢宛宛跪坐起来,伸手去扯他脸:“是不是有病!玩游戏搜集称号呢?话说回来,你最喜欢我叫你什么?”
“猜猜。”
谢宛宛睨着他:“看你这么变态,应该喜欢我叫哥哥或者小叔叔吧?”
“再猜。”
“难道说是...”谢宛宛的指腹滑过他的锁.。骨,粉唇慢慢无声地张翕,嘴型是【老公】。
男人脸上丝毫没有影响地摇了摇头。
她诧异地扇眨:“啊,那是什么?小唐总?”
“继续琢磨,谢老师。”唐舒故意放开她,拍拍她的头:“不是,他是我新请的保男,买彩票送的。”
“咦~你可别喂我狗粮了。” 韩沛凝对她凡尔赛式发言深表嫌弃,“我就问你要不要公开?”
谢宛宛抬眼望着玻璃门里洗手的背影:“暂时不行。”
唐舒擦着手转身,正好对上女人的笑脸。
她穿着松散的居家服,盘腿坐在沙发上,前后晃着身子,有点精怪。
他拉开门,听到有人问:“那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眼含挑逗,讳道:“包..养关系。”
唐舒听了,抱臂靠在门框杵了会儿,逆着厨房窗的光,眉目微沉。
那微挑的眼尾仿佛在威胁她再说一遍试试。
谢宛宛清了清嗓子,强调:“我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