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烂大街的话叫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谢宛宛认为它大概率是从普信男的嘴里传出来的。
他们够不着自己喜欢的女生,又容易被主动给点甜头的女生吸引。
太low。
那么,唐舒普信吗?
他不普却有自信的资本。
这意味着他们之间不会是一层轻薄的纱,也许是坚硬的金刚纱。
不过她觉得问题不大。
金刚网纱窗不防盗啊。
追唐舒这件事需要循循渐进,甜的酸的辣的苦的可以都给他尝一遍。
陈阳冰的车开过唐舒身边时,故意连续按响了三次喇叭,颇有炫耀的意思。
谢宛宛的目光落在右边的后视镜里。
轮胎卷起黄沙土,唐舒不慌不忙地穿过来,宽肩长腿,灰薄的风衣衣摆微微向后飘起,神色如常。
他眼皮也不抬地路过车门,仿佛当他们不存在。
“哥,”坐在后座的陈阳森把下巴搁在驾驶座的椅背上,直言道,“你好像被小叔叔无视了。”
陈阳冰脸上的得意骤减半分,熄了火,把弟弟的脑袋推回去:“闭嘴。”
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的内容,谢宛宛解安全扣的动作缓了拍,抿着嘴偷笑了一下。
小舒舒?
好“别致”的昵称。
走下车,跟着陈家兄弟走向露营地。
这里空气清新,视野开阔,下午的太阳光线温和,照在脸上很舒服。小溪清澈见底,顺着山势在路边流淌,对岸的石缝中杂七杂八地开了许多黄色小野花和红色的小果子,再往上瞧便是一条安静的盘山公路。
岸边的帐篷后走出两男两女,谢宛宛唯一能叫出名字的只有许空。
他穿了件夏威夷风衬衣,带着一副黑色墨镜,远远望去像只瞎掉的花孔雀。
见两个男生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谢宛宛无可奈何地主动打了招呼:“老板。”
“宛宛,今天真粉嫩啊。”许空指了指身后的另一个男生,“殷迹,我们发小,认识认识。”
叫殷迹的男生看到她似乎很开心,上前勾住许空的肩膀,笑道:“宛宛妹妹,今天就别老板长老板短的了,玩儿得开心最重要。”
话说到一半,唐舒从帐篷里出来了,他脱了风衣穿着白衬衫,一手拿着鱼竿,一手提着水桶,慢悠悠地往这儿走。
听到动静的殷迹回头看了眼,忽然提高了音量,“你是阳冰带来的,阳冰的弟弟就是我们的弟弟,所以阳冰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唐舒从旁边经过,语气轻松,却带了点嘲讽,丢下句:“以后阳冰老婆也是你们老婆,口味真独特。”
殷迹:“……”
谢宛宛的心思从下车起就在唐舒身上,她对男生之间的无聊玩笑不敢兴趣,随便敷衍了几句,找了个借口,说是去帮另外两个女生分点活。
她主动揽下了生烧烤炉的任务。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也就是炉子刚好放在唐舒边上罢了。
从帐篷里取了一桶木炭,拿着火钳,来到炉子边。
唐舒不跟她搭腔,绿荫下,他放松地靠在帆布椅背上,户外椅不高,他伸长腿交叠在一起,搁在岸边的石头上,姿态惬意。修长的手指骨节匀称,单手握住鱼竿,却看起来很娴熟。
谢宛宛若有所思地把木炭倒进炉子,用钳子铺整均匀。
她故意没有拿打火机,装模作样地翻了翻口袋,拿钳子在桶里“乒乒乓乓”地拨出声。
倒腾得差不多后,倒抽一口气,直起背,喃喃自语道:“哎呀,忘拿打火机了!”
“……”
回答她的是鱼钩甩进水里的声音。
旁边的男生如她所料,事不关己,一动不动,宛如在周边设了结界,听不到旁人的声音。
没事,她可以出声。
轻轻走过去在椅子边蹲下,手上的火钳开开合合,她扯扯他微褶的袖口,甜声道:“学长,借个火呗?”
她上次就发现了,这是观赏唐舒的下颌线和脖颈线条的最佳角度。能清楚地看到他喉结滚动的轨迹,即使非常细微。
他换了只手拿鱼竿,隔在两人之间,慢条斯理地卷起她抓着的袖口,目视水面:“不要吵到我的鱼。”
语气冷冰冰的,像是懒得理她。
手指捻着的布料滑了上去,指腹空着一条缝隙,疏离感拉满。
吵?
一米八几的大个儿怎么肚量这么小,周一的仇能记到周日?
行,这仇就让他报了,尊重前辈是堇大学子的优良品德。
“不好意思,您继续。”谢宛宛以退为进,起身去帐篷拿来打火机和固体酒精,顺便拿了两张防烟的口罩。
返回时,唐舒身边多了个陈阳森,小男孩今天的表现像一只被五指山压了一百年的猴子,出来后放飞自我,一会儿去帐篷里捣乱,一会儿爬树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