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没带钥匙, 贺啸磊下楼给两人打开门。
进门就是客厅,屋子已经被打扫干净,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看来贺啸磊已经回来好几天了。
方夏问他:“你怎么没去找我?”
贺啸磊双手扶两边门框,臭着脸,怨气冲天,“你不是不让我找你?”
“你要是有正事,我肯定见你啊。”方夏往门口走, 问他, “你去看过大伯母了?”
“看过了。”贺啸磊松开一边让方夏进来,重新扶上门框拦住她后面跟进来的赵西延, 鼻孔朝天问, “你谁啊?进我们家干什么?”
赵西延给出友好笑容,“我叫赵西延,是方夏同学,半年前我们在广场见过, 你忘了?”
“没忘。”
“还有半个小时就是方夏生日了, 我过来陪她过生日。”
“不止是过生日吧?”贺啸磊低头瞅一眼他皮鞋底子沾上的泥,“一块去墓地看大姨去了?”
“嗯。”方夏回头拨开他拦路的手, “让他进来。”
赵西延顺滑地溜进屋。
“哎!”贺啸磊不服气, 抓住赵西延外套拉住他,“真是同学?”
赵西延举双手保证,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要不信,我给你看学生证。”
他真诚解释说:“今天是我生日, 方夏给我过完生日后没有去墓地的公交车了,为了她的安全, 我就陪她一块去了。”
贺啸磊眯眼盯他,他总觉得这小子居心不良。
赵西延笑得干净纯粹,就是高中不谙世事的阳光大男孩,贺啸磊松了手,让他进去。
屋里客厅的大圆桌下摆了个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小烟花物件,方夏打开,拿出摔炮和仙女棒电光花,回头找贺啸磊,“不找我,你怎么还买这些?”
贺啸磊摸着脖子不看她,大爷似的敞开腿坐沙发上,“这不是想着,我不找你,你说不定会回来找我。”
方夏平静问:“方家栋回来了,你看见过没有?”
贺啸磊立刻站起来,“那龟孙子回来了?!”
“嗯。”
“他现在在哪?!”贺啸磊说着就要去厨房找刀。
方夏皱眉,“你回来坐下。”
贺啸磊坐不下,满客厅打转找刀,“他竟然还敢回来!”
“他染病了,回来找我爸要钱治病呢。”
贺啸磊脚顿了下,惊诧回头看她,片刻后,翘起一边唇哼,“总算摊上他了。”
“用不着你了。”方夏说。
“那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你那便宜爹给他钱没有?”
“估计没有,钱都给方宇龙用了,而且他前几天还在小区里头转悠,如果给了,他应该不会过来。”
贺啸磊回到沙发旁坐下,“回头我带人把他打一顿,不让他回来,自己在外面自生自灭,最好死外头,进了阴曹地府也别和大姨遇见。”
“嗯。”方夏没意见。
她也不想大伯母和方家栋在奈何桥上碰见,搅坏了她的轮回路。
赵西延去里边后院看一眼,院子很大,略呈长方形,一头种有两棵石榴树,现在树干干枯落雪 ,树中间绑了个户外吊床,被压在雪下的绳子看着已经糟烂了,另一头安了个掉漆半报废的足球门框,上面的网同样已经破烂。
赵西延心里不是滋味地想象着,以前可能就是方夏坐在这头石榴树下的吊床上,看贺啸磊在那头踢足球,踢的好了给他鼓鼓掌,或者两人一块踢,踢完回来方夏坐吊床上,贺啸磊坐一边地上,累了,伸手摘个石榴剥开吃,别提多惬意了。
但从今天开始,这里也要有他的足迹了!他非常乐意当这个入侵者。
地上脚跟子厚的雪反射着亮光,跟刚做好的羊毛毯子似的,一脚没被踩过,特别干净整洁,瞧着赵西延的心灵都剔透起来,回头对方夏说:“我们去院子里放烟花吧?”
反正都已经淋过雪了,也不怕淋的再多一些。
“可以。”方夏拿着几根仙女棒和电光花出去,这几种都可以在自家院子里偷偷放,不会窜到天上去,也不会发出巨大的炮声。
贺啸磊直接将一箱都搬出去,又搬一捆劈好的柴火,一袋子红薯和花生,冰箱里串好的肉串,方夏带回来的冰糖橙,一件啤酒,一个锅状烤火炉,在院子中间围着火炉摆一圈,摆的满满当当。
方夏已经习惯了,赵西延显然有些吃惊,“在院子里野炊?”
“不行吗?”贺啸磊还是怎么看赵西延怎么不顺眼,可能就是磁场不合,抬头看一眼乌黑天空密密实实往下落的雪片子,“这么冷的天,不烤火冻死啊?还不干活?!”
赵西延没用过这东西,看一圈东西思考了下用途,解开捆扎木柴的网绳,用木柴在炉子里搭出一个小帐篷。
方夏进屋里找一些生火用的纸张,出来看见赵西延搭的木头帐篷,有些意外,“你还会弄这个啊?”
赵西延眼尾掠一眼扭过来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