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夏茫然地眨眨眼, 不知道赵西延突然在干什么,发神经一样,抓头发好像在懊悔, 又好像近视眼过度什么都看不清,脸趴笔记本上仔细瞅,又好像突然暴怒,使大力气抠笔。
而她只是下课回头,想问问他是不是要出去找辅导班负责人, 刚看他一秒, 还没出声呢,他就精神不正常了。
陶可非颠颠儿地跳过来, 救命恩人一样抱紧方夏脖子, “太好了方夏,你过来了,我就再也不孤单了。”
随即抬头看见抽风的赵西延,同款眨眼问方夏:“赵西延怎么了?”
方夏摇头, “不清楚。”
“不清楚?”
陶可非叫一声:“哎, 赵西延,你干什么呢?”
赵西延已经意识到他的动作有多傻逼了, 趴桌上装死一会儿, 闷咳两声抬头看她俩,强装若无其事说:“没什么。”
方夏和陶可非都非常惊异地发现, 赵西延从脸到整个耳朵,红的透透的。
赵西延知道自己的脸现在有多烫,镇定地问方夏:“你觉得上的怎么样?”
方夏觉得可以, 很细致,对他们这种可以说没有根基的学生来说, 这种讲课方式非常受用。
赵西延点头,起身说:“那出去,我们和朱老师说说。”
“嗯。”方夏跟着他站起来。
陶可非也要去,离下节课还有十分钟,因为理科班人多,合班上的时候是在理科班,她都不用花时间把东西拿走,文科班的需要带着自己的东西回自己主班。
朱老师就在门口等着,见他们出来,带着去旁边办公室聊。
赵西延掏卡刷钱。
方夏站在旁边,看着pos机上又一次扣掉的钱,她知道陶可非上的课不便宜,但亲眼看见三万块钱刷掉,心里还是不止一次在滴血。
她又一次开始算,以后打工,刚开始的话一个月工资最多三四千,除去租房和生活开销,不算上生病和意外,抠抠减减也最多落一千,那就需要三年。
三年啊。
赵西延问朱老师:“我能不能在这再待一下午看看。”
“当然可以。”朱老师说,“我现在还差一个助教,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留这给我帮帮忙。”
赵西延求之不得,“好啊。”
朱老师让方夏和陶可非出去,单独和赵西延聊助教的事。
陶可非在门外兴奋地猴子挠墙,压着嗓子啊啊叫,方夏跟看傻子似的,“有这么高兴?”
“当然了!”陶可非双瞳晶亮,“以后我上下课再也不用自己一个人了!”
“好吧。”
一会儿赵西延神清气爽地从办公室出来,和方夏陶可非一块去上课。
下一节是物理课。
方夏听得云里雾里,掐自己大腿默念三万三万,努力克服那股子困意,但她今天没午睡,眼睛黏得完全控制不住,小鸡啄米一栽一栽,肩膀被戳了好几下也提不起一点精神。
凳子突然被猛踹一脚,身体被猛甩趴桌上。
巨大一声“哎呦”和闹出的动静,班里学生和讲台上的老师集体看过来。
方夏趴在桌上装死。
赵西延已经迅速收回脚,低头挑眼看自己的刘海,思考是不是要剪头了。
但托尼的技术不稳定,每次剪头都跟上战场一样不可预测。
老师咳嗽一声,问:“老师的声音是不是有点小?把同学都给催眠了,老师加大声音啊,别嫌吵。”
赵西延又踢踢方夏凳子,知道没人看自己了,方夏慢腾腾坐起来,惊心动魄的几秒,让方夏这一下午精神百倍,学习效率奇高。
结束后,三人一块去楼下吃饭,赵西延稀罕说:“那以后天天踹你一脚的话,会不会天天都效率这么高?”
方夏白他一眼。
陶可非看他俩打情骂俏,忧桑地跟在后头,问赵西延:“杨崎在家都干什么啊?你们俩不是好兄弟吗?还三中文理双杰呢,你来做助教,他不陪着你吗?”
赵西延回头看她一眼,“那我问问他?”
“问啊,而且你别在手机上问,你去他家找他,方便聊天,正好看看他在家都干些什么。”
“知道了。”
方夏看看不高兴使性子的陶可非,再看看好似她什么话都听的赵西延,心里忽然就有点不是滋味,怪怪的。
赵西延再跟她说话也不想搭理了,白眼都不想翻。
但他现在是自己的债主,方夏不敢和他撂脸子,听他的一块去吃饭。
吃完方夏和陶可非回去上自习写作业,赵西延去找杨崎。
杨崎在家完成今天的任务,正在沙发上玩游戏,开门让赵西延进来,没在他身后看见方夏,奇怪一下,“方夏呢?”
“她去上补习班了。”
赵西延换拖鞋,看见客厅电视里的游戏,坐下和他一块玩,“我在补习班找个助教的活,你想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