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担心麻烦杨崎,可以去和陶可非一块上补习班,正好她那个班今天开课,学生没招满,半价招生呢。”
“不用了,我自己学吧。”方夏说。
“你别逞强啊,你不是学不会?”
“内容都是环环相扣的,我前面的不理解,后面的很难理解,现在前面的杨崎都给我讲过了,后面的我先自己悟一悟。”
赵西延不太赞同,“你不用不好意思麻烦他,杨崎麻烦我的事也多了去了,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任赵西延磨破了嘴皮子,方夏也不会点一个头。
到小区门口,赵西延害怕再撞上何梅那一大家子,不敢再进去,把都交给方夏。
他还担心这么多书方夏自己抱不抱的动,他是不是还得冒着风险进去一趟,结果她比自己抱的还轻松,腰一点没弯,赵西延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一遭跳起秀腰力的动作蛮傻逼的。
方夏进家时,客厅里跟鸡进来扑腾过一样,家物什东倒西歪,扔的哪都有,乱糟糟一团。
方宇龙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哭得满脸通红,涕泗横流,方妈妈抱着儿子坐地上抹眼泪,方爸爸站在他们面前,手里拎了根擀面杖,气得脸红脖子粗。
一看就知道是方宇龙在外面惹了祸,方爸爸要教训,方妈妈护犊子。
方夏抱着书回屋,途径客厅,从他们身边若无其事地走过。
家里房子不隔音,就算方夏在卫生间里洗澡,淙淙水声也挡不住外面争吵的闹音。
“男孩这个年纪就是调皮,还能怎么办?”方妈妈泣不成声。
“那就别让他在小区里玩,给他找个补习班,兴趣班去上啊!”方爸爸怒吼。
“有钱吗?我就问你有钱吗?!水电费越来越贵,物业费也往上涨,你不当家不知道材米油盐,现在物价上涨的多快你知道吗?!”
“那也没有他坏一次事儿赔的钱多吧?!”
“你吼我干什么?!你有能耐,你有能耐让你闺女带他啊,她暑假又没什么事儿,天天在外面跑,谁知道什么时候也给你惹出来个祸事来,还不如让她在家带小龙,省钱还省事儿!”
“你去给她说啊!”
“老方――!我平时干的事儿少还是操的心少?!我还得打工挣钱,还得伺候你们这一家老小,她还天天给我甩脸子,给我气受,你让我去说?你是不想跟我过了,还是想让我去死啊!”
“哇――”方宇龙突然搂上妈妈脖子爆哭,“妈妈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妈妈――”
吵吵嚷嚷的,方夏洗个澡也洗不舒坦,擦干净身体换上睡衣睡裤,擦着头发出去,“不用说了,我不带他。”
“你看看!你看看!”方妈妈手指用力指着方夏背影,“就她这个死样子,你还让我去找她说!”
“那就上兴趣班吧。”方爸爸已经吵累了 。
“钱呢?!钱上哪弄去?!”
“挣啊,总比给他赔钱,小半年的工资都搭进去强吧?!”
……
方夏擦着头发站在窗户口,听着窗外的风声车声蝉鸣声,努力忽略客厅里商量凑钱的声音。
反正不是给她凑的。
但是听着还是很心烦。
*
赵西延回到房间,捧着手表在台灯低下细看,非常小巧简约的女士手表,很符合八九十年代的设计,链子是十字链,比项链的粗一点点,表头和他的大拇指指甲盖差不多大,按钮缝隙里有点发黑,材质应该是纯银的。
看来方夏大伯母娘家当初条件还可以。
赵西延找来装拆表工具的盒子,用专用螺丝刀拧开后盖看机芯。
大吃一惊。
内里锈迹斑斑,还有干涸的水痕,基本呈报废状态。
这得进了多少水。
赵西延躺在院子树下的蚊帐里吹凉风,听见隔壁大铁门开合的声音,立刻跳下床,拉开门跑出去。
“陶可非。”
陶可非背着厚重的书包,塌肩驼背,无精打采地回过头,脸色蜡黄,有气无力问他:“什么事儿?”
赵西延惊讶,“你怎么这个样子?”
“要死了……”陶可非伸出食指比个1,“你知道,这一天我是怎么过的吗?”
赵西延不知道,但他很想知道。
赵西延和陶可非一块进她家客厅,打开冰箱给她拿瓶饮料,陶可非一口气喝完,精神头饱满的跟重生了似的,小嘴一张,开始绘声绘色,滔滔不绝地控诉。
不能带手机,不能开小差,班里十五个学生,配两个助教来回巡逻,她想在桌上画个杨崎,被逮住放到投影仪下,盘问是不是她的喜欢对象。
关键班里大多数都是一个高中的,谁看一眼都知道是杨崎,她顺利收到全班人的嘲笑。
脸都丢光了。
陶可非第一次感觉喜欢人是一件特别丢人和尴尬的事情。
她也终于知道爸妈为什么给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