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周公日常
沈落枝嫁到纳木城的第一年, 纳木城的官道已经彻底成型。
之前圣上特意下了一道圣旨,灼华公主从京中嫁到纳木城的这一段路上,都需要有官驿, 供给灼华公主居住,这条道后来被称为“凤行途”, 所有从京中赶到西疆做生意的官商, 最开始都是走这一条路来西疆的。
这条凤行途前所未有的繁华起来了,周遭的驿站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鼎盛至极。
人一多起来,西疆竟然遍地都是小城了――西疆与金蛮之间本身就有一条交界线,这条线又上接漠北, 下通南蛮, 属于一个混乱的、“三不管”地带, 本身就有很多人群聚集的地方,现在更多,几乎走上半日, 便能碰上一群人驻扎。
有些驻扎点贫穷一些,只有几这些话的时候,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里像是冒着水光似的,一直盯着沈落枝看,眼睛里像是带着钩子,一下又一下的勾着沈落枝。
这个混蛋玩意儿,现在无师自通了各种臊人的话,以前在床笫间说就算了,现在都到了外面了,还要讲这些!
沈落枝难得的有些羞恼,在书桌底下抬腿踢了耶律枭膝盖一下,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快滚,否则今晚别想进屋了。”
耶律枭被她踢了一下,当即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缓缓地倒在桌上。
沈落枝气得牙痒痒,便伸出两只纤细的手指,捏着耶律枭的耳朵拧,在耶律枭的耳边道:“起来,我再有两刻钟便出去了。”
耶律枭这才算完。
他出去又等了一会儿,沈落枝便从药娘馆里面出来了。
耶律枭在药娘馆门口的一颗树下等她,沈落枝远远瞧见他,便走到他身边,两人一道慢悠悠的往前走。
微风拂过他们的衣角,吹起沈落枝的发带,青丝如瀑,美人如画。
耶律枭瞧见了,便忍不住伸手去拉她的手。
若是在大奉京中,是不能如此的,京中男女纵然是私会,也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哪像是耶律枭,大街上便拉人。
但西疆本身就民风开放,男女若是牵手而过,并不会引来太多注意。
更别提这段时间,西疆又进了大批金蛮人和漠北人,彼此间冲突融合,金蛮人和漠北人的一些作风难免影响到大奉人,所以民风越发开放了。
金蛮便不必提了,那边儿根本就没什么忌讳,女子嫁几回都行,没有那个“贞洁”的要求与束缚,所以一些金蛮女子来了大奉边境之后,时常穿着很轻薄的衣裳出来,也愿意与大奉男子交往――大奉男子比起来金蛮男儿,除了不能打以外,旁的都好上百倍不止。
金蛮是如此,漠北更夸张,据说,在漠北,还有女子嫁二郎的说法,用漠北人说,那叫“共.妻”,说是因为那边儿的女子太少了,一个部落之间男多女少,为了维持住部落的繁衍,所以一个女子会跟很多男子在一起,不限人数,同时。
这是沈落枝从未听过的方式,带给她的冲击不亚于他爹谋反。
也因为如此,沈落枝现在对耶律枭的容忍底线又下降了一点。
他们俩黏黏糊糊的回了耶律府,耶律枭去膳房提食盒,沈落枝回了厢房里。
两人酒足饭饱,窝在窗边的矮榻上,谁下午都没出去。
――
待到纳木城的夏日来临时,沈落枝莫名的变得懒洋洋的。
纳木城的夏突然燥热起来了,仿佛那春日只是一个短暂的过度,一眨眼就没了,
?
明明前些日子人们还得穿着厚厚的皮袄出行,结果一转头,大太阳便晒的人睁不开眼、不能抬头看天了。
树枝抽出了新枝丫,短短几天,原本干突突的树枝便变成了枝繁叶茂的模样,四处都是鸟叫虫鸣,安静了一个冬日的世间万物仿佛都在此刻活过来了,人走在外面,不过片刻便一身薄汗。
这种日头,沈落枝连药娘馆都懒得去了,只在厢房里避暑,别说厢房里,就连屋外面,都要摆上两坛冰。
耶律枭也喜欢往厢房里跑,他骨肉旺盛,比沈落枝怕热多了,以往夏日只能硬熬,或者下河里洗澡,现在瞧见有冰用,便日日赖在厢房里,粘着沈落枝。
他属狗的,比沈蹦蹦还讨厌,还贪吃,沈落枝根本不爱理他,他一粘过来,沈落枝就躺在矮榻上,扭过身子去,不看他,只扇着小扇子,看着手里的话本取乐。
耶律枭也不在意,他在净室把自己冲刷干净了,走到窗边矮榻前,往床上一滚,抱着沈落枝捏她的腰腹。
他才捏了两下,便挑眉道:“你可是胖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