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长起来,那可真是一天一个样,安哥儿在唐荞和陆青松的照料下,一扫曾经早产时的干瘦模样,变得越发白胖了。
安哥儿白白嫩嫩的,长得又好看,年画娃娃似的,可招人喜欢了,村人们来铺子里买东西,都要“ ”地逗上安哥儿一小会儿。
唐荞两人谨记着大夫的嘱咐,照料孩子一向尽心,再加上平日里,床罩上都悬了香囊,帮助安哥儿理气顺心,所以,半岁之前,安哥儿也没出过什么问题。但是,小孩子本就体弱,天色一变,更加容易着冻受寒。秋收的时候,安哥儿因为受了凉,大病了一场。
正值秋收,夫夫俩白日里累得够呛,夜里睡得沉了些,还是唐荞在睡梦中,下意识伸手拍拍安哥儿,这才察觉到不对。
唐荞迷迷糊糊的,他半睁着眼睛把手探向安哥儿,手心的温度直接把唐荞烫醒了,唐荞猛地惊醒,他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寂静的黑夜里,安哥儿急促的呼吸声是那般突兀。
唐荞心慌不已,他惊呼,“安哥儿!”
安哥儿呼吸不舒畅,哭都哭不出来,唐荞被吓得脑子都不会思考了,连忙拍醒身旁的陆青松。
陆青松也是大惊,穿上亵裤,衣服都顾不得套上,手忙脚乱地,急忙抱起安哥儿去找郎中瞧,陆青松抱着安哥儿飞奔,唐荞紧随其后。
到了郎中家,看着郎中脸色越发凝重,唐荞泄了力,呲溜滑跪下去,还是陆青松眼疾手快捞住了他,唐荞这才没摔倒在地。
陆青松扶着唐荞靠墙坐了下来,唐荞无助地拉着陆青松的衣袖,呢喃道:“松哥,怎么办?”
方才他看见了,安哥儿脸都涨红了,憋得半点呼不来气。
陆青松揽着唐荞的肩膀,他看向安哥儿,沉声道:“会没事的。”
唐荞欲哭无泪,动作迟缓地抬起头,“真的吗?”
“真的,会没事的。”
陆青松这话,是在安抚唐荞,也是在安抚自己。
唐荞紧捏着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床看,但他没走过去,一是腿软得厉害,二是,他看见安哥儿呼不了气,心疼得紧,也害怕得紧。
两人就这样心焦火急却又无计可施的等待着,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们的心都快凉透了,这时,他们听见郎中大喊了声,“成了。”
在郎中的救助下,安哥儿的呼吸不似方才那般急促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哭喊声,唐荞见状,软着腿站了起来,他被陆青松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小床走去。
两人在小床边站定,安哥儿的脸色好了些,此刻他看见了唐荞,眼泪汪汪地伸出了小手,“么~”
安哥儿胸腹还扎着银针,唐荞急忙半跪在床前,拉住安哥儿的手,安抚他,不让他乱动。
“哦哦哦,安哥儿乖啊,阿么在呢,不哭啊,不哭。”
如今,安哥儿已经能听懂自己的名字了,还会简单地发出“爹、么”的声音,平日里,在唐荞身边,么么么么叫个不停,叫完又乖巧笑着,特别招人喜欢。哪像如今,泪水糊了满脸,可怜巴巴的。
唐荞捏起衣袖,帮安哥儿擦去脸颊的眼泪和鼻涕。
“安哥儿乖啊。”
在唐荞不住地安抚下,安哥儿稍微平静了些,他的哭喊声微弱了下来,或许也是实在难受,没了继续哭嚎的力气。
一旁,陆青松问郎中道:“叔,安哥儿如何了?”
唐荞闻言,一边拉着安哥儿的小手摇晃,安抚着孩子,一边扭头看向郎中,他眼巴巴地瞧着郎中,等着郎中接下来的话。
只见郎中长叹一口气,他道:“得亏你们长时间给他用药,再者,今夜送来得也及时,这才没什么大事,放心,吃几帖药就好了。只是,他到底是娘胎里带了病,如今,天逐渐凉了起来,平日里,还是给他吃些药调养着。”
唐荞喜极而泣,连连点头,“好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知晓安哥儿没事,唐荞悬起的心落了下来,他趴在床边,专心致志地哄着安哥儿。
陆青松则是守着小火炉煨药。
没一会儿,药就熬好了,唐荞端着药喂安哥儿,安哥儿烧得不大清醒,此刻哭累了,眼睛半眯着。唐荞用勺子舀起药,吹凉了喂安哥儿,勺子才送到安哥儿嘴边,安哥儿便被药味儿熏得扭开了头,他的小手推拒着,把勺中的药全都推洒了出去,他再次哭喊起来,不肯吃药。
唐荞无奈,把药递给了陆青松,他把安哥儿抱了起来,好说歹说,半是哄骗半是强制,这才伺候着安哥儿把药喝下。
喝过了药,唐荞抱着安哥儿,渐渐把他哄睡。
一个时辰后,郎中又来瞧了一次,安哥儿的体温下降了些,不似方才那般烫人。
郎中:“好了,高热退了些,明日若是不再发热,那便是好了。不过这药,还得继续喝上几日。”
唐荞拎着药包,点头应是,“我们知道了。”
两人抱着安哥儿回了家。
回程,唐荞看向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