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荞在陆青松深邃的注视里败下阵来,他背过身,不敢再看陆青松,生怕陆青松眼里的火把他烧着,他小声道:“你、你抱就是了,问我作甚!”
一半嗔,一半羞。
没承想,陆青松眼中的火还是席卷了唐荞,他觉得耳尖开始发烫,手心也不可控地濡湿起来。
唐荞此刻又怨起了陆青松,烦死了,该讲礼时不讲,现在问他做什么。难道要他腆着脸答“你抱吧”不成?那一会儿洞房时怎么办,也要孜孜不倦地问他吗?
这小结巴,真是烦死人了。半点不知羞。
此番都答应与他回来了,是回来同他做兄弟的不成?单盖着被褥聊天?
自然是回来给他做夫郎的。
唐荞正想到此处呢,便被身后贴上来的小火炉烫得直打颤。
他脑海中飘过:汉子到底同他们小哥儿是不一样的,难怪都不嫌洗脸水烫。
和床面亲密接触前,唐荞还不忘找个安稳的角落放置木盒,生怕汉子没个轻重,殃及了池鱼,害他丢了银钱。
这番可爱模样被陆青松瞧了个正着,陆青松在他耳边低低笑了声。
唐荞觉得耳朵更烫了,他紧闭双眼,羞得不愿看陆青松。
片刻后,陆青松扶着他的脸颊,情义缱绻地温声喊道:“夫郎。”
想叫他张开眼睛。
许是话语短,这两个字倒是未曾结巴。低沉地嗓音顺着唐荞的耳朵,一路钻到心房,在唐荞心尖不重不响地震了声,激得他心尖直发麻。
荞哥儿被感染,同陆青松对望,他陷在陆青松温柔的双眸里,不可自拔,情意绵绵地回了一句“相公”。
又娇又腻。
陆青松望着荞哥儿的眼睛,又叫了句“夫郎”。
荞哥儿轻微一颤,眼里拉着丝儿,还想应答,陆青松再也无法忍耐,俯身,将荞哥儿的回应堵在了唇边。
陆青松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虽极尽温柔,然天赋异禀,且不得章法,倒是叫唐荞吃了些苦头。
不过陆青松耐力极好,额头已然青筋暴起,却是疼惜荞哥儿,磕巴地哄着夫郎。后来,竟还无师自通地逗弄起来。
慢慢的,两人渐入佳境。
唐荞仰躺在床上,思绪乱飞。
他不住地在心里念叨,宁哥儿,我没说错,到底还是快乐多一些。
唐荞快乐得忘乎所以,七魂失了六魄,置若仙境,飘飘欲仙。
次日,暖阳透过窗户洒进屋子里,唐荞这才悠悠转醒。
屋外依稀有人交谈的声音。
唐荞迷蒙着睡眼,支起耳朵往外听。
“荞哥儿还没醒?”
“荞哥儿累、累着了,让他再、再歇、歇会儿。”
唐荞听见陆青松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他转过头看了看,才知这人早就起了床。
他心里嘟囔:到底是汉子,昨个儿累了半宿,今儿竟还生龙活虎的。
他揉着腰,继续听屋外的动静。
季双放声取笑道:“哟,我这三棍子打不出个响屁来的儿子,如今都学会疼夫郎了。”
陆青松急切地喊道:“阿、阿么。”
也不知季双是不是知道他醒了,大着嗓门,故意嚷给他听似的。
唐荞都顾不上酸疼的腰,脑袋缩进了被子里,羞死个人了。
他还在心里想,以后可是要起早些,如今季双没说什么,但是毕竟是做儿夫郎的,哪有让阿么做饭服侍自己的道理,他爹娘可不是这样教他的。
被子里满满都是陆青松的味道,唐荞吸了口气,脑子里又浮现出昨日的欢愉来,他脸都烧红了,不止脸,全身都烫乎乎的,整个人滚水里的虾一般,红透。
门“吱呀”一声响起,吓得唐荞赶忙眯上了眼睛装睡。
闭上眼后他又想,他心虚个什么劲儿。
陆青松走到床前,把被子掀开了点,露出唐荞的脸来,让他呼吸新鲜空气,怕他蒙在被褥里背过气去。
陆青松一靠近,唐荞便条件反射地微微颤栗,许是昨晚留下的肌肉记忆。
他抖动着眼皮,一看就是装睡的模样。
陆青松勾起嘴角,夫郎这装睡的本事,还得再修炼一番。
不过,是该好好歇息。
他轻声同唐荞嘱咐道:
“家、家里也没、没什么活、活计。你多、多睡、睡会儿。”
唐荞见装睡被识破,张开了眼睛,起身道:“算了,哪有新夫郎整日睡大觉的,再说,我也睡不着了,起来吧。”
陆青松给唐荞拿来衣裳,服侍着他穿衣,还动作自然地给他揉了揉腰,问道:“可、可好些、些了。”
陆青松镇定自若地关心荞哥儿,仿若久经情场的老将,如果忽略他微红的耳尖的话。
这小结巴,尽问些让他为难的话。
唐荞目光闪烁,不敢看陆青松,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丫子,点头应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