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脑袋,几息便沉浸在了那琴曲中。
不同于《良宵引》原谱的古朴旷远,经后世之人多次修改过的曲子清雅而绵长。
第一段琴曲结尾前,她下意识抬头望了眼空中的霜月,那一瞬她忽然就明白了《良宵引》中的“喜”意,究竟从何而来。
——从院子里那只小狸花身上,从灶台上的那盘烧排骨里,从眼前的皎月和耳畔的琴曲中。
从此间来,就从此间最恬淡悠闲的每一个瞬间来。
她不清楚贺若弼到底是不是《良宵引》的原作,或者说自始至终她都不必去纠结这个。
最与《良宵引》曲境之中那一派清风朗月相合的喜意,从来不是什么大捷之喜,那喜意可能只潜藏于某个对他而言最为平常的夜晚。
总之某一夜,他举目望向了天边的清月,抛却了疆场的惊险与朝堂上的喧嚣,只那一息的月色便足够清幽澄澈,而他放下那满腔的愤懑不甘,只这一瞬的欣喜便足够纯然。
这即是真正的“良宵”,这便是最纯粹的“喜”。
原来是这样……原来只要这么简单。
兰雪声无声喃喃,耳侧的琴曲不知在何时悄悄息了音调,回过神来的兰雪声正好撞上了爷爷那双含笑的眼。
兰听松看着她,浅浅弯了唇角:“小雪声,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
“找到了,你就该回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