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辉似乎对林肯的身份有些意外, 但并没有愣神太久,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少年,点了点头,便把目光调转到自己女儿的身上。
黎小麦笑嘻嘻地看着他:“他长得有些像林伯伯,我以为爸爸能认出来呢。”
居然连林晟都见过了,李京辉眉梢一挑,却没有多说什么,面对林肯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淡定从容,且语气十分温和:“阿肯是吗?我和你爸爸也很多年不见了,没想到会在在这里遇见你, 晚上一起吃饭?”
林肯自然是愿意的,但他现在不是自由身, 闻言便看向自己的老师, 眼睛里传达的意思很明确――咱俩这师生情谊,到底是不是塑料的, 就看你态度了!
对此李京辉显然也意识到了,有些歉意地对邢季礼道:“邢教授今晚是脱不开身的,有机会咱们再聚, 只是如果我把阿肯带走, 你那里会不会不方便?”
今晚是主办方设宴招待, 吃吃喝喝的事情,并不用助手如何打理,李京辉自然是知道的,原本也邀请了他, 但他不耐烦应酬,已经推脱掉。
林肯既然是林晟的儿子,也算他晚辈,这点主意李京辉可以帮着拿,但他和邢季礼已经多年未见,并不如何熟悉,还是要礼貌询问表达歉意。
邢季礼是一心搞学术的人,对林肯的印象也只停留在这学生家里条件不错,有钱有背景,至于是什么背景却没有去详细询问,或者说问了他也不在意,但此刻学生和旧友显然交情颇深,他不是不近人情的人,自然不会刻意为难。
邢季礼也不喜欢应酬,但他是主办方邀请的重头戏,国内是人情社会,他既然身在其中,便不能免俗。
不过想到了老婆的叮嘱,他倒是灵机一动:“我晚上不能喝酒,就过去露个脸,到时候小林子你过去找我,就说有急事,然后我就跟你们走。”
林肯:......
你这么处心积虑的真没必要,我们并不是很想带你玩儿啊!
然而向来不懂看人脸色,即使懂也不会看自己学生脸色的邢院士,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晚上主办方的宴会,他以身体不适不能喝酒为理由,到场讲了几句话就跟着自己的学生离席,去奔赴“他乡遇故知”小团体聚会。
从宴会厅出来,师生二人便叫了个车,往李京辉所在的饭店赶,邢季礼路上还不忘向自己的学生打听情况:“这么说李师兄的女儿也是咱们物院的?哪个班的?成绩怎么样啊?”
林肯:......
今天晚上面对老邢,他无语的次数有些超标,对自己的表达能力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好在邢季礼也没指望他回答,当下拨了个电话给老伙计舒贵生,先咋咋呼呼说自己碰上李京辉了,又表示李师兄的女儿现在就是他的学生,说了黎小麦的姓名,问他有没有印象。
聊过以后挂了电话,邢季礼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兴奋和激动的心情都平复了不少。
直到下了车,快要走到目的地的时候,邢季礼才长叹一口气:“李京辉天纵奇才,却生了个资质平平的女儿,肯定是娶的老婆不对,所以说从生物遗传学上来说,找配偶不能随心所欲,你小子以后可得吸取点儿教训。”
林肯这次都不是无语了,面对这么个整天胡说八道的糟老头儿,他都有欺师灭祖的冲动,正组织词汇准备杀人不见血地怼回去,邢季礼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中后脑勺,“哎呦”一声,捂着头转过身。
却见身后是一个娇媚动人的女郎,女郎一身劲装,手里拿着个头盔,身后跟着两名黑衣青年,看着像保镖,又像助理,一左一右簇拥在女郎身后,将她衬托的极有派头。
那头盔显然就是女郎刚刚用来敲邢季礼的凶器,此刻被受害者抓包,女郎的神色不仅不慌乱,反而气定神闲地将头盔收回来,递给左边的青年,青年态度恭谨,立刻便接过来抱在怀里。
邢季礼在业内地位尊崇,别说挨打了,多少年来连重话都没有听过一句,除了他老婆,也就是林肯这个逆徒才会偶尔怼他,但也不敢太过分,此刻当场被揍,一时惊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林肯见他的样子些担心:“老师你没事吧?”
邢季礼身上最值钱的也就是这颗脑袋了,说句不好听的,作为一个院士,一个科学家,邢季礼即使缺胳膊断腿高位截瘫,都没有太大关系,只有脑袋不能出事。
如果邢季礼要给自己身体部位买保险,这颗脑袋的估值会很吓人,本着保护国家财产的目的,他最好也不要出事。
然而邢季礼还没来得回答,那打人的女郎先开了口:“放心吧,我有分寸,就是给这老家伙一点儿教训,谁让你背对我呢,不然打嘴巴多方便。”
邢季礼终于回过神,一下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他向来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这女子言行举止又如此诡异,此刻定下神来近距离观察一番,确定是不认识的,他一个搞科研的也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就算有,也不应该是这种简单粗暴上来就打的作风。
邢季礼指着那女子,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