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姜凉蝉按照承诺,把当日好吃的菜式都挑了挑,让人给沈放送了过去。
也在用晚膳的时候,跟母亲提了退亲的事。
但是母亲没能当场答应,虽然连姜凉蝉都能看出来,自己说退亲的时候,姜夫人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看来全家都不瞎,只有原身一个人执迷不悟。
只是姜夫人想了又想,还是黯淡了下来:“兹事体大,也不是我们今儿在家商量了,明儿上门就能退的了。何况,楚家没犯什么事,咱们也没有理由。再说,这事还得等到你爹回来定夺。”
姜云庭闹着不依不饶,非要去退。他怕姐姐也就今日这么一说,第二日想起来再反悔,可就过这村没这店了。
倒是姜凉蝉心里有数。
她本来也没觉得退亲这种事,是她随便说一说就能立刻成的。
这门亲事是姜家上一代在世的时候定下来的,牵扯的多着呢,哪有这么简单。
再说,小时候其实这门亲事还没那么做得准,也是可以退亲的。那个时候,父母亲好像还征求过原身的意见,说长辈虽然指了亲,但还是要过问她自己的意思才行。
奈何原身看上了楚青,闹着就要非他不嫁。
既然原本就指腹为婚了,长大以后她又满意,姜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而楚家因为自己家是三品,姜家是一品,更是不会主动提什么反对意见。
这门亲事就这么拖着拖着,拖下来了,变成现在这种已经人人皆知的情况。
甚至,原本这是一桩姜家发迹却不反水不抛弃落魄亲家的美谈,但是因为姜凉蝉成日这么闹,就闹成了一桩姜家女儿死乞白赖死贴楚家儿郎的笑话。
姜凉蝉才不傻,她现在一退婚,所有的指摘和不是都是冲着自家来的。
姜凉蝉前前后后想过,如果她现在不明不白退了,可能别人会说姜家果然还是看不上这三品的亲家,要让女儿另攀高枝。
无论说他们姜家对不起谁,她都认。但是对这楚家,他们是仁至义尽。再为这楚家担个屎盆子,对不起,做梦。
这亲事肯定是要退,但是她要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要等楚家自己犯错在先,那时候,就可以轻巧的把姜家从这个火坑里拔-出来了。
而依照楚家在话本里的那番嘴脸,和楚青现在的所作所为,姜凉蝉相信,这个机会肯定会出现的。
第二日,姜凉蝉妆点得漂漂亮亮,准备出门的时候,身后挂着一个大型挂件。
姜云庭拽着她的衣角,被她走一步拖一下,不死心的嚎:“姐,你不去不行吗?”
姜凉蝉拍拍他的手:“把手拿开,你要把我裙子拽皱了。”
姜云庭慢腾腾把手放开,无措的问:“那你今天回来的时候,还会是昨天晚上要退婚的那个你吗?”
姜凉蝉笑出声来。
她柔声道:“你放心,我真的对楚青没有感觉了,巴不得赶紧退婚了呢。”
她就是得去看看,到底那个楚青是个什么款式,那宋心蕊又是什么款式,恶心了他们姜家这么久,她也得去认认人。
何况,要让楚家主动犯错,楚青这里是个再好不过的下手点了,不是吗?
她得去创造条件,让他主动把把柄放到她姜家手里。
挥别了可怜巴巴的姜云庭,姜凉蝉本着不能输阵的原则,坐了姜家制式最高的马车,向诗社进发。
一路上,姜凉蝉都在心里暗地谋划着,一会见到他们该如何如何。今日诗社的主题是梅花,地方颇远,在京城郊外,据说那里有大片梅林,甚是壮观。
姜凉蝉的计划想着想着,就走了神。
她以前看古代话本笔记的时候,就有注意到过,古代因为空气清爽没有污染的缘故,文人雅士都把梅花上的雪扫下来,埋在地里,第二年拿出来,用梅花雪水煮茶喝。那花则摘下来淘洗干净,用来做花瓣点心,甚至入菜。
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这是神仙生活。
想到这里,姜凉蝉不由得掀开马车厚重的门帘,往外看去,既然郊外梅花开得好,京城的梅花想必也已经开了。
没成想,这一眼看去,没看到梅花,却先入眼了一个晴天霹雳。
对面是戏园子,这会大概正散了戏,许多人从里面往外走。
正对着姜凉蝉的这里,正放着一个轿子,那轿子跟旁的不同,颜色和装饰都显得格外妖娆几分,一眼就能看出来,是青楼专用的轿子。
这倒是也不稀奇,年头好的时候,哪怕是青楼女子,平时也有机会能出来看看戏逛逛街的。
轿子旁边,站着一对年轻男女,两个人在话别,看样子是刚刚看了戏出来,女子正要走。
可是,这个女子,好像很像画扇。
姜凉蝉使劲把头伸出去,盯着她瞧。
没错,真的就是画扇!
画扇和别的年轻公子一起出来看戏?
姜凉蝉赶紧看了看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