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条黑黝黝的河,以前水是很清的,有不少小鱼小虾,还有河蚌,她每每总是试图从里面寻找珍珠,却一次都没有得逞过……
封子奇默默地陪着她指点江山,听着她讲述过去的点点滴滴,等到走累了,两人便进了街角的一家店,点了招牌的牛肉砂锅粉丝,还有一堆别的食物,热气腾腾地吃了起来。
老字号就是老字号,多年没来,食物入口还是记忆中的味道,江月回忆着与这种味道相关的一切,几乎落泪。这时,封子奇却忽然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等她抬头的时候,以目示意:那边的人你认识吗?
江月尽量不着痕迹地看过去,发现是个打扮的很整齐的中年女人,看着面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她记忆力向来不错,这人必定是多年没见了,即便是当年,也应该不算太熟。
不顾既然盯着她看,那对方显然是记得她的,于是江月动作幅度稍大地看了过去,做出迷惑状,果然,那女人神色激动地走了过来。
“你是江月对吧?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李冰的同事,那年演讲比赛,你就是那次被我说动读实验中学的吧!”女老师言语爽利,还有种莫名的自豪感。
江月立刻站起来恭敬地笑道:“原来是王老师,这么多年没见,您反而变年轻了,刚才一时没认出来。”
“哎呦,小姑娘嘴太甜喽…”王老师笑得见牙不见眼,两人叙起旧来。
和王老师告别,再次走在街上的时候,江月顿感疲倦袭来,一个字也不愿意再说。
陪着她沉默了许久,封子奇终于开口:“你有没有担心过,我会因为我母亲的事记恨你妈妈,甚至迁怒你?”
江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诧异地抬头。
“那么实话说,我是有过这种情绪的。”封子奇不闪不避,迎着她的眼神道:“可能你听说了,我妈妈的脾气很糟糕,不止是对外人,对自己人更甚。关系越近的人受伤害就越深,当然,受伤害最大的还是她自己,最后连命都丢了。”
见江月嘴唇紧抿,封子奇继续道:“你别误会,我不是为她开脱,她做了很多错事,有些甚至是无法挽回的。但当年的我并不知道,所以一直觉得她很可怜,但她发作起来的时候,我又觉得她可恨。”
“初次见到你妈妈,你妈妈比她显得年轻、漂亮,虽然看起来也冷冷的,但比她温和太多了。我就觉得是我爸见异思迁,对他们一直怀有敌意。但后来见到你,不知为什么,我这种情绪就消减很多,知道你的事,我觉得你跟我一样,也是被舍弃被伤害的那个。”
这时江月忽然接了话:“然后呢,你就觉得总算有比你更可怜的人了,再然后就由怜生爱,一发而不可收?”
看着江月略带嘲弄的眼神,封子奇不由红了脸,恼羞成怒地将她脑袋揉乱,然后摁进自己怀里:“随便你怎么说!我表达能力不好,但总归你现在是我老婆了,这辈子都别想跑!”
江月被他捂得说不出话来,刚要挣扎,只听他接着又轻声道:“见到你的时候,你那么干净,那么美好,那么坦然,我就忽然觉得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很阴暗,都很无谓。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和你在一起一定很快乐,你会把所有的纠结都抚平,给每个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着忽然呵呵笑了出来“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这话你听听就算了啊,千万别记着,过了今天我就不承认了。我想要说的其实就是:过去的都过去了,不管谁对谁错,都和我们无关。而去世的人不管对你多么重要,不管有多少遗憾,都是无法挽回了,既然如此,那就向前看吧,以后好好过日子。你说,我们是婚后马上要孩子呢,还是再等个一两年,过一下二人世界……”
今晚的江月,没有一个字提起她父亲江敬,可那些回忆分明都是以他为主角,封子奇感受到了那种压抑的思念,他心疼她,也感到心酸,这是他的老婆,不能总思念别的男人,就算是她爸爸也不行――何况还不是亲爸爸。
当然,这点猥琐的小心思封子奇是不会说之于口的,但他会努力,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把她心里的位置占满。
回到江家大宅,看到门口的黑色轿车就知道季老爷子还没走,那么也就可以乐观地说,两老没有一见面就闹崩喽?
来到书房,江月发现自己其实还可以更加乐观一些的,因为两个年过八旬的老人正在下棋。看看表情,江老嘴角噙笑云淡风轻,季老眉头紧锁冥思苦想,那么,不用看棋盘也知道战果如何了。
两人进来书房,封子奇先恭恭敬敬地向二老问了好,然后便和江月一起站着看两人下棋,片刻之后江老忽然招招手:“你们两个小的过来,替我们下完这盘棋吧。”
棋盘里,江老的白子已经占据了大半壁江山,而季老的黑子据守一隅,已无力反抗,眼看就要败了的。
封子奇看了江月一眼,来到季老面前,却被江老挥手阻止:“你来下这一边。”然后在大家的错愕中捻须微笑:“季老将军戎马半生,和我这个整天抱着棋盘的书呆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