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楠不知道到京城到底有多少距离,她只能根据随行押送她的侍从的交谈来判断她还剩下多少时间。
这些侍从文化水平并不是特别高,素质也不太行,也正是因为如此,白小楠才能从这些人口中套出一些消息。
但是这些侍从地位并不高,白小楠得到的这些消息多半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某某官员与某某官员的八卦啦,比如某某高官的儿子走后门成为状元了啊………
“嘿,你知道吗?那个最近超有名的那个谁。”一个侍从捅了捅身边正打着哈欠的同伴。
“哪个谁?”那个同伴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语气满是心不在焉。
据白小楠观察,整个队伍都有着这样的风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皇帝荒淫无度,高官各个都自私自利,不作为。整个统治阶层都是如此,那下边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就是那个……”这个侍卫也抓耳挠腮了半天,随后猛得一拍脑袋,“就是那个薛北漠!”
听到薛北漠的名字,正低头啃着冷馍馍的白小楠条件反射一般地抬起头来悄悄地看向那边。
“哦,就是那个一心打算像他那个倒霉父亲一样一条路走到黑的家伙?”那个同伴嗤笑一声,“反抗个什么劲儿啊,他爹也是,明明都已经爬到丞相的位置了!”
“听说那个家伙受了重伤,我真巴不得那个家伙被早早抓起来,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辛苦了。”侍卫抱怨着,“那些人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苦了我们这些下边的人?”
……重伤?喃喃着这个词,白小楠的脑袋罕见的一片空白。
“那个薛北漠真的就是个疯子,居然直接攻打京城了。四天后我们就能到京城了,希望到时候尘埃落定吧。”侍卫的同伴如此说着。
攻打……京城?白小楠觉得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所知到的一切都像是一本小说,而她现在已经跳过了好几页,一下子看到现在的情节,她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北漠前脚才刚到西北,怎么后一脚就进攻京城了?在白小楠的印象中薛北漠可不是一个这么鲁莽的人。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他知道他们没有时间了。
该死的,哪怕没有时间了也不能这样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此刻,白小楠感到了一阵心慌,比她下定决心要留下来独自面对高官还要惊慌,比她跪在广场上时还要惊慌,比她掰着手指细数自己还剩下的日子时还有惊慌。
“那现在京城的战况怎么样呢?”白小楠终究还是无法忍耐了,她敲了敲囚笼试图引起侍卫的注意。她成功了,因为那两个侍卫已经看向了她。
白小楠从那两个侍卫混浊的眸子中能勉强看清自己的影子。也正是如此她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狈。
她的头发散乱着,穿着单薄的囚衣,脸色苍白,嘴巴紧紧的抿着。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乞丐,一个可悲的流浪者。
侍从的眼里带着鄙夷以及高人一等的愉悦,他扬起下巴趾高气扬地询问,“怎么了?”他故意拖长的音调,“先说好,食物和水都没有多的了。”
“你知道京城的战况吗?”白小楠的问题脱口而出。
“战况?”侍卫挑眉,“你一个女人家家的管这个干嘛?”
“她估计是怕京城已经混乱,我们过去可能会被误伤吧。”侍卫的同伴也开始思考起来,他的语气中带着担忧。他本就不是什么有好出身的人,求爷爷告奶奶才得到这么个小小的侍卫职业,他可不希望因为这个职业而丢了性命。
“呵,就凭薛北漠?也就那天真的小子相信能打下京城了!”侍卫嗤笑一声,“京城那是什么地方?皇帝住的位置,哪那么容易陷落?”
侍卫的嘲讽白小楠压根就没有听进去,她此刻所关注全放在了关于薛北漠的事情上。
她也知道京城可不是说打就能打的下来的地方,一头再怎么瘦的骆驼都比马大,这是众人皆知的道理。京城乃是一国之中心,哪怕是再颓废的国家再昏庸的皇帝,京城的兵力都不会安排少。
白小楠咽了咽口水似乎还想问些什么,但是那两个侍卫显然已经不打算再理她了。毕竟她就只是一个囚犯而已。
在那之后白小楠拼尽全力地打听了,但是依旧没消息,就连哪一边赢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只能听着拖着囚车的苍老马匹吃力地迈着步子,缓慢地前行着。
她听那些人说京城几乎已经近在眼前了。
不知为什么,京城附近的土地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完全没有白小楠预料之中的喊打喊杀,白小楠想象中的满地鲜血什么的更是完全没有见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知道是谁嘀咕了这么一句,这也算是说出了白小楠的心声。
“还有什么呢?我早说过了薛北漠那家伙就是螂臂当车,你看看你看看,这才几天,逆反就被平息了吧?”之前那个侍卫又嚷嚷起来。
运送囚车的马车最终停在了城门口。领队的侍卫扯着嗓子冲城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