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才能,推荐他的画去参赛。这小子一举拿下大奖,在颁奖大会上被电视台采访。等到高中的时候,他自己品学兼优、家里也不缺钱,甚至有人想资助他办画展。”
“他小时候就聪明机灵,而且,他越长大,运气越好。他就是那种,我和他一起去买饮料的话,我会抽到‘谢谢惠顾’,他准会抽到‘再来一瓶’,那种好运气的人。”
妞妞睡着了。
姥姥悄悄地往身后一看,老头子也睡了。
“真的很夸张,他在路上走着,都很容易捡到钱,他啊……”
合上眼,姥姥含含糊糊讲着话,不知道说到哪一句,没了声音。
困倦又好眠的午后。
窗外的树木遮蔽充足的阳光,连风儿也不打扰。
它越过树梢,不惊动叶子,不惊动美梦,很快地去往别的地方。
……
身旁有轻微的鼾声,妞妞迷迷糊糊睁开眼,感受到有凉风吹在自己脸上。
姥姥还睡着,手搭在她的肚子上,护着她。
扇风的人是姥爷。他把自己的身体往上挪了一些,靠着床板,用一个好像不太稳固的姿势,给她和姥姥扇扇子。
妞妞张口,想把姥姥叫起来。
姥爷抿着唇,冲她摇摇头。
唯一能动的那只手握着蒲扇,他将它收到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姥姥睡得正香,大概是不想吵醒她。
他挥手让妞妞躺下。
妞妞老实地倒了回去,窝在姥姥旁边,享受姥爷扇的扇子。
他们家里的人好像都会打呼噜,妞妞遗传妈妈,妈妈说她是遗传姥姥的。
姥姥打呼噜的声音和平时她说话声音不一样,姥姥的普通话标准,是一个耐心又和蔼的长辈。而打鼾的姥姥,像一只笨笨憨憨的小猪猪。
蒲扇的风带起几根发丝,散在姥姥的脸颊边。
姥爷放下扇子,自然地伸手,把那几根碎发别到她的耳后。然后,摸了摸她有着许多发白发丝的脑袋。
妞妞懂一些些,却不完全懂。
她看过电视里,男女主角的山盟海誓、轰轰烈烈,以及妈妈遮住她的眼睛,不让她看的那些镜头,她知道人们管它们叫“爱情”。她天天见到姥姥给姥爷喂饭,姥姥帮姥爷倒尿壶、洗澡,从不觉得那些稀松平常也是“爱情”。
直到此刻的妞妞看见,姥爷看姥姥的目光。
眼里的爱盛得满满的,一晃就见到一片亮晶晶的星光,他面带微笑。他摸她脑袋的时候,动作好轻好轻,像抚摸他的珍宝,他心尖上的一片羽毛。
妞妞赶忙把眼睛闭上,仿佛见到电视里的爱情镜头一样,不敢多看。
再睡一会儿吧,她安心地想:姥姥的故事还有很长没有说完,等姥姥醒来,他们可以出门买地瓜干。
结果妞妞睡到下午五点。
她起床的时候,太阳公公都快下班了。
听到高压锅煮东西的声音,妞妞趿着拖鞋,跑到客厅。
睡饱午觉的姥姥精气神十足。
用小叉子叉起削好的苹果,她追着姥爷,让他吃。
姥爷的脸在那儿摆来摆去,嘴里念着:“不吃啦,不喜欢吃!”
“怎么能不喜欢吃苹果?听没听过,每天一苹果,医生不找我。”姥姥趁他说话,直接把苹果塞进去。
姥爷撅着嘴,不乐意地嚼啊嚼。
他们都换上外出的衣服,姥爷的轮椅也推了出来。妞妞冲过去,着急地问:“你们去买地瓜干了吗?”
“哎哟,妞妞醒啦,”姥姥笑道:“没去呢,我们等你。要吃苹果吗?”
妞妞长大嘴,姥姥立刻喂了一块苹果进去。
“看看,妞妞都比你爱吃苹果。”
姥爷自己用小叉子叉起碗里剩余的苹果块,一口气吃掉了。
姥姥满意地站起身,牵起妞妞。
“走吧,我们出门啦。”
和姥姥姥爷走在街上,是一件很酷的事。
因为有很多人在看姥爷,所以妞妞感觉,他们三个像是这条街的主角。
路过巷子口的大树下,打麻将的人跟姥姥打招呼。
“带老伴和孙女出来逛啊?”
“对呀,”姥姥应她们:“我老头子要请我们俩吃地瓜干呢。”
“那可真好哦。”
“是呀,”姥姥重复道:“真好哦!”
妞妞想,姥姥也一定觉得,跟姥爷和她出来很酷。
姥姥腰板挺得好直,推着姥爷,她这儿走走,那儿逛逛,仿佛要跟整条街所有的路人炫耀他们出来玩了。
姥爷同样地,笑得比在家多。
两老一小开开心心地走到菜市场,卖地瓜干的摊位。
“老板,你的地瓜干全要了。”姥爷掏出准备好的钱,让老板过来拿。
姥姥捂住他的手,先一步把钱截住。
“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