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一月过去,秀莹的父亲与母亲至英国返回江都。与此同时,秀莹亦被他们招回,准备待嫁一应物什。
虽然他们的婚礼是要办西式的,相对来说一些仪式要简单一些,亦有春香的婚礼作为比照,然而毕竟他们一家三口少在江都呆着,家中一应物品皆是要采办,房屋需要重新整理布置,平日素来少有联系的亲戚们亦要联络通知。
指望赵家其他人是指望不上的,这一点秀莹一家三口的意见从来没有这样统一过。这么多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们早就看透了。赵家能从一个百年大家族如今到这一步,可以说与自己的私心是脱不了干系的。
那些过得好的几支旁系,早就谋出路建立自己的新家族,是极少回到赵家祖屋里来的,他们亦不愿意和祖屋这边的几支有过多的来往。
而祖屋这边的几支,家里面根本没几个好的,一个个都巴望着天上掉馅饼,削尖了脑袋等着看其他人倒霉,好趁火打劫,得一笔意外之财。
趟若有比自己家过得好的,不来接济自己的,他们便怀恨在心,明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做些不入流的手段,这些手段你说有多厉害呢,却也不尽然。只是大凡有些脑子的人,都能一眼看透,心照不宣,避而远之。
就秀莹爷爷传下来的这四房,大伯家现在是乱得不行,三叔已经亡故,春香作为外嫁女入了别家门,能帮上忙的地方少之又少。而入赘别家的四叔就更不用说了。
因为从来没有期望过,所以秀莹一家三口也没什么心里不平衡的。毕竟是自己家的事,亲力亲为,有时候比起那几房来插手,更让他们自己心安。
三人自到家那一日起,分别分了工。秀莹因是待嫁之人,不便每日外出抛投露面,便留在家中打理内务,她父亲与母亲则是每天早出晚归,采办物什顺便通知亲戚们。到了晚间他们分别会与秀莹报备白日里所做之事,以及一些账目开支。
当然忙完一天的事情后,她亦是能够与陆锦鸿通通电话,聊解相思。陆锦鸿在电话里告诉她,他已经将自己的大部分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了,再过些日子,也将要回到陆家准备结婚的一些东西。恨不得明天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
当然她也是有一些闲余时间的,只是这闲余时间里却是令她有些无可奈何的。因为人在江都,难免便会跟赵家的其他人扯上关系。
这日午间,临近中午时候,母亲在厨房与秀莹准备午饭,母亲道:“你大伯母这次是与玉芬彻底撕破脸皮了。自己不知趣,也不怪人家玉芬将她赶出来。”
秀莹道:“母亲这几日又听说了些什么?”
母亲轻哼道:“原先玉芬尚念在两个孩子小的份上,一心想让旭升回头。可惜你大伯母却想两头讨好,得两个儿媳妇,便两头都哄着,可惜两个儿媳妇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是新时代了,她也不想想,就是她当年,亦是左防右防小心着不与别人分享丈夫,而今到了她儿子这里,倒想着让她儿子享齐人之福,也未免天真了些。玉芬这些日子只怕是越想越明白了,开始秋后算账了。她耐何不了你旭升大哥,但是如今这房子是分在她名下的,自然是要赶一些不相关的人走了。”
“我方才瞧见你大伯母叫范灼来给她装电灯了。她倒也洋派了起来,在镇上住了几年,回到老家竟用不惯这油灯了。人家范灼才刚回来,她便上赶着叫人做这做那的,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母亲有些不屑道:“自以为将香儿养大了,便粘上人家,也不怕范家人哪天说闲话。不过她现在被人说闲话还少么,旭升与玉芬离婚的事,整个镇上的人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一点的,现在呀,只要能巴望上的,只怕是能管一点是一点了。”
“妈,你别这么说。”
“我承认我是有点幸灾乐祸,不过你大伯母这样的人,一点也不值得同情。你别看现在她这样可怜,她算计起人来,可是不分时间情况的。你瞧着吧,范灼今日午饭只怕是没着落的,少不得到我们这里来凑合一餐。”
“妈,范灼未必来呢。”
“若是范灼一人,他的确不好意思来,可是架不住你大母领着他一起来。我倒也不在乎多一两个人,不就是添人添碗筷的事情,可是来人是你大伯母,我怎么心里都有一点不痛快。”
话刚落,果不如母亲所言,大伯母带着范灼已经至堂屋,远远的大伯母高声唤母亲的闺名:“乐容,我今日带着范灼来向你讨饭吃来了。”
母亲看向秀莹,很是无奈地说道:“我就从来没有失察过。”
母亲到堂厅了迎了迎,将厨房里的一切交给秀莹。
午饭自然是秀莹一家三口并上了大伯母与范灼,五个人倒没多说些什么,只是简单地吃了一餐。饭后,范灼要回范家,向大家辞行,母亲留他用晚饭,他谢拒了,说:“多谢二伯母,香儿还在家等我呢,改日我再来便是。”
范灼走后,大伯母便说道:“香儿,身上是有喜了。她是个有福气的,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
大伯母的话这屋里的人,没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