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瑶笑吟吟地看着我,从书架后头转出,一步一步地踱过来。
我腿都软了,撑着身后的木栏,才不至于倒在地上,挤出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你不是去姑苏了吗?”
“我不去姑苏,哪能发现有人惦记我这密室啊?” 他走过来,嘴角上勾,语气甚至带着笑意。即使他并不很高,还是比我高多了,火光在他背后,把阴影投在我脸上,带着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然后他又笑道:“阿愫啊,你知道我不想伤你,但近来的事,你多少该给个解释吧?”
说话时,他手指间,似乎有什么极细的东西泛着光。
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他不是拿那玩意来给我弹《广陵散》的……
我很努力地想止住发抖,把脸部肌肉拉起来,缓和气氛。
这么多天战战兢兢,所以掉马这件事我在沙盘推演里肯定也想过。
于是我就尽了全身力气,喊出来十个字。
“我不是秦愫!但但但我对你有用!”
嗯……我知道这不是十个字,但磕巴不算。
我人生的信条,所向披靡。
人生来就是要有利用价值的。
我从来为此而骄傲。
果然,他脚下稍微缓了一缓,看着我,眉头微挑:“怎么说?”
“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听起来很荒谬,但还请你给我个机会,把它听完,”我一股脑说下去,“我不是秦愫,我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未来来的,所以我知道很多事情的走向,你说,这难道不是很有用吗?”
“别的世界?” 他脸上现出略微困惑的表情――我特别能理解这一点。
“我的世界,在你这个世界的上千年以后,”我回答道。
他直直盯着我,似乎想在我脸上找到说谎的迹象。
可惜我说的是真的。
面对一个说谎的专家时,我还没找到比诚实更好的选择。
我又问,“你见没见过金发碧眼的罗刹国女子,皮肤黝黑的昆仑奴?”
他点了点头。
“你想,罗刹国与华夏语言、人种、饮食,都不相似,某种意义上,对你也是一个不同的世界,跟你的世界同时存在,但是地点不同……”我话到一半,却被他打断。
他接过下半句,问:“你的意思是:而你的世界,跟我的世界地点一样,却是时间不同?”
这理解力,刚刚的,我恨不得当场给他鼓掌。
我看着他,他眼睛里的狠厉微微褪去,泛起一股孩子式的好奇,也许他自己都没发现。
我意识到,他这个人,所谓博采众长,是很好学的,而这样的人多半对世界都有种好奇。
好像一千零一夜的故事,那个国王,为了听完故事,没有杀死讲故事的姑娘,好奇心战胜了他的戾气。
“如果用个你比较熟悉的字眼解释,应该是‘夺舍’,或者‘借尸还魂’,”我接着道,但忙伸出一只手来,“但是,我可没有主动夺秦愫的舍,我想,可能是出于什么原因,我的灵魂来到这里,而她还在世界上什么地方活着呢。”
他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但比我想象的其实平和很多,用了波澜不惊的四个字回应:“挺有意思。”
我从喉咙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平静到这种程度我都有点惊讶。我之前特别努力地不想穿帮,因为一旦穿帮,沙盘走向太难控制。我生怕他根本不听解释,直接以为我是个神经病,给我一刀。
麻蛋,早知道他接受度这么高,说不定我早点坦白,还不用喝那么多要命的中药哩……
然而,就在这时,他笑眯眯地抛出一句:“你说是其他世界来的,就是其他世界来的了?有什么证据?”
我一梗,这句话听着好耳熟……他妈的忘了,这孙子记仇。
我从牙缝里悄没声地挤出几个字:you son of bitple is in sight; its ringing bells reaidnight.”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微微一怔,这句刚刚不是说过吗?不知他什么意思,也只好repeat了一遍“on the untains there are trees and on the trees there are bran but he never knoell at the end of its urse.
night and day to no avail of you i think,
though the sa river water we drink”
他句子与句子之间衔接得极快,几乎不给我反应的时间。而我的回答,也只能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
这家伙,在公安机关干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