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伯爵你提醒了我,现在的我的确不能随意杀死一名伯爵,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所以——”
安瑟抬起右手,大拇指上的蛇首戒指开始映照出如血的火焰。
“遵飨焰之令,安瑟·海德拉宣告帝国临时法庭于此开启。”
蛇戒的上方在一声嗡鸣中投影出了圆形的血焰徽记,圆形中央的图案,是一只喰噬着大团血焰,似狮如狼的奇异凶兽。
这是整个大陆没有任何人胆敢伪造的,飨焰皇族的徽记。
单手支着手杖的安瑟愉快无比地宣布:
“我,安瑟·海德拉,担任本法庭的审判长,审判员,书记员,检察官,法警,陪审团成员,以及行刑——嗯……等等。”
他突然转过身来,朝那个被他摸了好几遍的美姬招了招手。
“美丽的姑娘,请你过来一下。”
对方在愣了足足三秒后,战战兢兢地朝安瑟靠了过去。
不等她完全接近,轻笑着的年轻贵族便把她直接拉近了怀里。
他单臂搂住对方颤抖的细腰,用右手抓起女人的手,细细抚摸起来。
“除了脖颈,你的手也很漂亮啊,修长,纤细,同时又饱含力量,嗯……伯爵阁下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安瑟像情人一样附在女人的耳边低语:“你的名字是?”
“尤,尤拉……尤拉·娜娜加。”
女人把自己的身子缩成一团,声音几乎是从唇瓣里漏出来的。
“娜娜加小姐,你以前应该是钢琴家,对吗?”
尤拉的身体僵住了,在极度的恐惧下,她完全没想过安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而且,他说对了。
“看来我猜对了。”安瑟轻笑起来,“啊……原谅我的冒昧,但这的确是一双不弹钢琴就像是在亵渎神灵的美丽的手。”
接着,他在尤拉的耳边哼起轻快灵动的曲调,尤拉抓紧暴露的衣裙,下意识惊呼出声:“春,春之协奏曲……”
“你不觉得这首曲子很适合你来弹吗?”
安瑟的五指轻轻点着尤拉的细腰,就好像真的在弹琴那样,同时又在女人的耳边低语着:“想象你穿着一身礼服,盘起长发,那宛如艺术品的雪白脖颈在帝国剧院的灯光下,泛着天使羽翼上的圣洁光芒。”
“你的双手……在掀开琴盖的那一刻,将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尤拉在安瑟的呢喃声中坠入了混沌,她明明能感觉到,感觉到那漆黑,湿冷,黏腻的可怕东西再度缠绕上了自己,在抚摸舔舐着她全身,可即便如此,她却完全……完全不可控制地,好像要溺死在那年轻的,低语时微微沙哑的嗓音里。
——即使在此刻被扼死,她也无法从那黑暗中的一线温暖里挣脱。
“——但,那是假的。”
尤拉的心跳在这一瞬间停住了。
少年依然在她耳边低语,只是那暧昧的,温暖的声音,带上了令她窒息的悲悯。
“你知道的,娜娜加小姐,那是假的,你没有那一天了。在被伯爵阁下抓到这里囚禁起来,训练成为供给像我这样的人的玩物,从那一刻开始,那美好的梦幻就已经离你远去了。”
“……咕、呜、啊——”
先是指尖,然后是手掌,手臂,最后蔓延向全身,可怜的尤拉小姐全身无比激烈地颤抖起来,她死死抓住安瑟的衣领,疯狂动荡的眼瞳中有止不住的泪水流淌而下,口中发出无意义的短促音节。
在见到安瑟的第一眼时,她或许还曾庆幸,作为“玩物”的自己能把那最重要的第一次献给这样一个英俊少年。
可现在呢?她感觉到了什么?恐惧?绝望?尤拉不知道,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在短暂而令人沉醉的魔性温暖后,残忍刺入她心口的那份恶毒,将她的自我撕扯成了卑微的碎片。
安瑟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由衷地替你感到悲伤,娜娜加小姐。而我也知道,只是这样,给不了你安慰。”
他单手捧起尤拉的脸,凝视着那双已经找不出任何完整情绪的灰暗眼睛。
“你知道你这双美丽的手,还可以用来做什么吗?”
安瑟附在她耳边轻声说:
“用来开枪,再合适不过了。”
“……开……枪?”
“啊,没错。”少年颔首回答,“开枪,嗯,很简单的,握紧把手,对准敌人,扣动扳机。”
在女人迷惘破碎的眼神中,安瑟笑了笑,蛇首手杖轻轻点地。
下一秒,那庄严冷酷的手杖在机括拧转,钢铁摩擦,零件交错所构成的悦耳协奏曲中,转变成为了一把硕大的……漆黑手炮!
安瑟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赤霜伯爵,面无表情地宣判:
“赤霜伯爵坎特雷尔·赤霜,本检察官将以贪污,逃税,偷税,违规征税,恶意囤积粮食,破坏市场,走私国家储备资源,恶性杀人,大范围劫掠,贩卖人口等共计三十二项罪名起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