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涟有些震惊。
迟永寒和叶梨卿、顾澄,会是一样的人吗?她也会成为叶梨卿和顾澄的“同事”,在那俩人开车穿梭在城市中,寻找期待看到?死去的人时,迟永寒会不会安静地坐在后座,履行作为同事的义务?
又或者,穆睦也和她们是同类。
怎么现在连邪神都开始量产了?
“姐姐,详细说说。”楚涟凑近了迟永寒。
迟永寒瞟了她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叶梨卿已?经在洗盘子了,楚涟听到?厨房哗哗的流水声,但即使是流水声也掩盖不住叶梨卿和顾澄小声的吵架。
“你?这是在胡搞!”叶梨卿说。
“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管!”顾澄反驳。
“如?果出问题怎么办?”叶梨卿问。哐,一个盘子被她重重地摞在台面上。
“还能出什么问题?还能比娜佳的问题更严重吗?”顾澄反唇相讥。
“娜佳”这两个字就像是个咒语,叶梨卿忽然不说话了,厨房只有哗哗的流水声。楚涟怕她俩打起来?,连忙起身走?向?厨房。这时,顾澄怒气冲冲地从厨房闯出来?,抓住迟永寒的手?,拎起扔在沙发上的大衣。
“寒寒,我们走?。”
叶梨卿关了水龙头(真是个好习惯,楚涟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她了),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的胸膛微微起伏,但神色依然平静如?常,根本看不出来?刚才和顾澄吵了一架。
“顾澄,你?想好了,如?果你?还打算这么下去,你?下次就不要来?了。”叶梨卿平静地说。通常来?说,这种异样的平静是某种爆发的标志,不过在楚涟看来?,好像没有那么危险,叶梨卿实?际上并不是很生气。
顾澄倒看起来?很生气。
“我还不想来?了呢!”她喊道,“谁再来?谁就是孙子!”
迟永寒被她拽着离开了。出门之前,迟永寒回头对楚涟抱歉地微笑了一下,用口型说了个“不好意思”。楚涟觉得这个女人好像也没有这么讨厌。
楚涟关上大门,回头看着叶梨卿。
“对不起,今天本来?是你?的生日……但是,搞成了这样。”叶梨卿主动走?上来?拥抱楚涟,她身上有一股炒菜的油烟味。
楚涟用力?回抱了一下,然后推开半步:“我只是好奇你?们说什么,怎么好好的就吵了起来?。”
叶梨卿苦笑着走?到?厨房,继续刷盘子。实?际上也没有几个盘子要刷的,叫的外卖,用的都是一次性餐具,于是她又开始捣鼓茶炊。过了好一会儿,叶梨卿才说:“迟永寒本来?活不了几天了,卵巢癌晚期。但是顾澄给了她时间,让她能继续活下去,活到?再也没有时间为止。”
“这么厉害?”楚涟顿时对顾澄肃然起敬。
“别这么想,小涟。我们是存在黑夜里的生物?,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我们还从来?没有尝试过把时间给一个绝症的病人,那有可?能会闯祸,就像我想要复活娜佳,但是却?把‘它’引来?了。不过顾澄说得没错,我已?经闯过一次祸,她也该有一次闯祸的机会。”
楚涟很容易想明?白这道理?。即使是在玄幻小说里,为将死之人逆天改命延续寿命也是艰难的。
“最糟糕的结果会是什么?”楚涟问。
叶梨卿叹口气:“我不知道。就是因为不知道事情还能有多糟糕,所以有时候……我有点担心。担心自己,担心你?,也担心她。”
楚涟耸耸肩:“可?是她都要跟你?绝交了。她说她再来?就是孙子。”
叶梨卿的唇边浮现出浅淡的微笑,她穿着一件样式复古(过时的同义词)的套头毛衣,几绺头发乱乱地垂在前额,在厨房昏黄的灯光下,她美得就像套上旧毛衣、牛仔裤去扮演家庭主妇的电影明?星。
“她不会的。”叶梨卿说。但下一秒钟,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摇着头。
“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她强调。
楚涟走?上前,抱住叶梨卿。
“我都知道,”她说,“但是……别难过。”
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苍白的。因为楚涟并不属于那个世界,在她看到?那个红色天体的时候,她本来?应该永远留在那里。
楚涟的生日就这样过去了。她还是挺开心的,母亲在微信上给她转了200块钱和一句“生日快乐,是不是该找男朋友了啊”,父亲没有表示。真巧,楚涟的生日和楚万佑日子很近,她最小的弟弟一周岁了。
就像哈利波特并不会期待弗农姨夫一家的圣诞礼物?,而更盼望韦斯莱夫人的礼物?一样,楚涟并不渴望从父母那得来?什么,她更喜欢叶梨卿送她的那条琥珀项链――那其实?是琥珀中的一种,商品名称叫做“花珀”――打磨成的小圆珠串成的项链。花珀中有着橘色、深红色色如?同花朵一般的图案,楚涟觉得很有趣;顾澄送来?的金酒被放进橱柜里了,当着叶梨卿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