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不能。”沈淮安迟疑片刻,说道。
“那便是了,人收了吧,余下的我来安排。”薛婉懒懒答道,而后才小声嘀咕,“所以才不想回京城啊。”
此后数日,沈淮安和薛婉再未提及此事。
只绿绕很快便被李政的人送了过来。
薛婉见着她时,她在客栈的厢房,见薛婉来了,忙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好。那一看便是花了心思养起来的女子,样貌极好,浑身上下都带着京中闺秀的涵养,一颦一笑之间,丝毫不像个瘦马。
“夫人。”绿绕柔柔地开口,行了礼。
薛婉瞧着她,心中更是一阵烦躁。
“夫人定然是不喜欢我的。您陪沈将军出生入死多年,这才方有了些起色,眼看就要回京得封诰命,却偏偏有我这般横杀出来的程咬金,实在是叫人生气。”绿绕轻声说道,神色间似笑非笑。
薛婉脸色微变,一字一顿道:“你应当自称奴婢。”
绿绕笑了起来:“奴婢遵命。”
“好好在这住两日,待大军开拔,随我们一同入京。”薛婉不想理会她,转身便要走,绿绕却先开口。
“夫人还是对奴婢客气些,在沈将军面前,也多美言几句,他在陛下那里是推辞了数回的,若是叫人知道,那就是抗旨不尊。”绿绕声音清冷,“多年靠命赚下的军功,总不能就这样毁了。”
薛婉不停,反而加快了脚步。
启程回金陵那夜,沈淮安和薛婉宿在客栈里,临睡前,他小心翼翼问道:“那个绿绕,你准备如何安置?”
薛婉睁开眼睛,看着沈淮安,她指甲深深扣在掌心,刺的生疼。
“自然是你说了算的。”她勉强笑了笑,“等回了京城,在沈宅给她留一个院子,若你喜欢,便安排个靠书房近些的。”
沈淮安愣了愣,大约是未料到薛婉会这般说,不禁呆住了,半晌不曾应对。
“你觉得我会喜欢她?”沈淮安缓缓问道。
“那谁知道。”薛婉小声嘀咕着。
“我若喜欢,你便给我置办吗?”沈淮安继续追问。
薛婉不说话了。
“你不吃醋?”他气道。
“睡吧。”薛婉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
沈淮安不知为何,瞧着薛婉的态度,心中莫名有些恼火,他拉了拉薛婉的衣袖,突然咬牙道:“你若不喜,我回京之后便奏请陛下,把她退了。”
薛婉听了,莞尔一笑:“说什么傻话呢。”
沈淮安却道:“这不是傻话。”他执着地看着薛婉,眼里有火,“只要你一句话,我定然会做。”
她沉默片刻,才继续道:“算了。”
她舍不得他冒险,更不愿看他多年经营,毁于一旦。她知道,沈淮安为这一天付出了多少。
沈淮安怔忪地看着薛婉紧闭的双眸,眼底略过一阵复杂,他突然欺身上前,狠狠吻住了薛婉的唇,双手四处点火。
薛婉惊讶地回过神来,想要推开她,却很快便被拉着一同沉沦。
那一夜,沈淮安做的莫名的凶狠,他捧着薛婉的脸,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薛婉几乎要晕过去,像是干渴的旅客在沙漠之中沉浮……
梦里的感觉过于真实,以至于薛婉从梦中醒来,似乎还可以感觉的到身体的钝痛,她转头,便可以看见沈淮安的睡颜。
不同于梦中前世的青涩,如今这男人的脸上总是含着沧桑,便是睡梦中也是蹙着眉头的。
想到当初在金陵,薛婉心中感慨,不禁伸手摸了摸沈淮安的眉眼,只是她刚一触碰,沈淮安便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翻身,将薛婉压在身下,轻笑道:“看来病是真的好了。”
薛婉脸色微红。
“今日带你出去转转吧。”沈淮安小声说道,“沈忠说院子里的梅花开了。”
薛婉微微一笑:“好。”
沈淮安将薛婉从床上拉起来,亲自帮她穿上衣衫,又叫下人拿了最厚实的大氅,将薛婉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这才带着她出了门。
冬日寒风瑟瑟,薛婉一出门,便打了个激灵。他们从卧室出来,穿过书房,便站在一个小院子前。
院子上有个牌匾,写着“梅庄”二字。
薛婉瞧着,突然间想起了梦里的事,上辈子里,这里是绿绕的住处。
那年回到京城,沈淮安不出意外的封了侯,住的也是此处,连绵不绝的赏赐下来,看的人眼花缭乱,绿绕被薛婉安排在距离书房最近的院子。
绿绕是皇帝的眼线,自然要供着捧着,放在最紧要的位置,可以自由出入书房,看沈淮安经手的公文,这般皇帝才会信沈淮安的忠诚。
也许是心有灵犀,沈淮安看到那牌匾,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他脸色一沉,对身后的小厮挥了挥手:“牌子拆了吧,换个别的。”
小厮愣了愣:“摄政王……”
“换个名字,叫……叫念婉。”沈淮安气道,“现在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