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薛婉睡得并不安稳, 辗转反侧了半晌, 她已然有些习惯沈淮安火热的胸膛,一个人睡, 便总觉得身边不够暖。
如此第二日,待她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芷荷和春樱进来帮她更衣, 嘴角都挂着笑意,薛婉瞧着有趣, 便问道:“可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芷荷先一个幸灾乐祸地笑出来道:“今日一早, 咱们王爷去周家提亲了。”
薛婉神色一变。
春樱推了芷荷一把, 气她话说一半不明白,笑道:“小姐别着急, 王爷是去替下属提亲的, 他昨日在前厅说了, 要替两个鳏夫提亲, 本以为只是说说,未料到今日他便真的去了。两个鳏夫,一个带着好多个孩子,一个是个残疾, 实在是……”
两个丫鬟都憋着笑, 肩膀一抖一抖的。
薛婉不禁莞尔:“那周家如何说?”
“周家说,那都是误会,这两位小姐, 都是许了人家的,只是顾及年幼,不好说出来罢了。眼下,周家只怕有的忙了,得赶紧帮这二人寻亲事呢。”芷荷一脸坏笑。
薛婉也不禁摇了摇头。
这故事很快便传遍了全京城,且沈淮安放出话去,谁家的姑娘正值婚龄,又没许配人家,都可以来找找他沈淮安,军中将士打光棍的多,有婚娶的少,京中的姑娘去了,高矮胖瘦任她们挑。
这纵然是混不吝的法子,却实打实的叫一众世家没了塞女人的心思,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沈淮安确实不想成亲呢。
这日下朝,沈淮安回得早,薛婉因昨夜未睡好,晌午便早早歇下。
沈淮安进屋时,薛婉睡得正酣,他便钻上床,伸手拦住她的腰。
薛婉感到身边熟悉的怀抱,迷迷糊糊钻进沈淮安怀里,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色已晚,薛婉睁开眼,便见沈淮安躺在她身边,看着他。那眼神像是狼一般,危险的很。
“你……”不等她开口,沈淮安突然俯身吻住了薛婉的唇,这个吻十分温柔,带着些讨好和撒娇的味道。
一吻毕,薛婉的脸已忍不住有些红了。
“不闹了?”她气道!道,“竟然还咬我。”
沈淮安低笑一声:“嗯,算了。”
薛婉哼了一声,不吭声了。
其实此时她是有些不习惯的,上辈子,沈淮安和薛婉冷战,向来都是七天起步,半个月也不算什么。都是孤傲的性子,一点小事拌个嘴,便免不了成了龃龉。
这一回闹别扭,薛婉本以为没个十天半月,沈淮安是不会好的,却未料到,才半天,他就死皮赖脸地又来了。
因而,薛婉此时猝不及防的,竟有些害羞。
沈淮安无奈地叹息传来,他伸手揽住薛婉的腰,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肚子,轻声道:“周家的事可听说了?”
“听说了,你今日也做的太狠了些。”薛婉笑道,“难道不会得罪他们?”
沈淮安冷笑道:“想往我身边塞女人,便要仔细想想再说。这一回过去了,再没人敢往家里塞人了。”
“那两个女子都是人间绝色,当真一点也不想要?”薛婉试探着问道。
沈淮安听此,却拉下脸来,气道:“有时候真想把你扒皮拆骨,一口气吃到肚子里去。”
薛婉噗嗤笑出来:“逗你的。”
“不许逗我。”沈淮安气道,“旁人家的夫人,听闻丈夫要纳妾,都是百般阻挠,百般不肯,可你倒好,竟大度成这样,还畅想起日后的事来了。”
薛婉愣了愣,笑道:“你啊,不过是个笨蛋。谁家的女子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不过是因为阻挡不了罢了。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你一个摄政王,连个侧妃都没有,我若再不同意,便是七出之罪,我能怎么办,总得明哲保身才是。”
她一边说,一边懒洋洋趴在沈淮安怀里,眯着眼睛,“也只有你这样的实心眼看不出来,竟还敢咬我。”
“所以你不想我纳妾对不对?”沈淮安执着地问道。
“当然不想,谁吃饭想要旁人从自己的碗里夹菜?”薛婉惊奇道,“这可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沈淮安终于放下心来,脸上露出一丝喜悦,乐颠颠地拉起薛婉。
“走,咱们去脍炙楼吃饭。”
薛婉愣了愣,问道:“怎么突然!然……”
沈淮安笑了笑:“你去了便知。”
脍炙楼是京中一家主做塞北风味烤肉的店铺,因有胡姬舞蹈,兼菜品丰盛,十分受食客们的欢迎。
沈淮安是一次应酬中发现了这酒楼,故而带薛婉来尝尝鲜。
那声音好生熟悉,薛婉辨认了一下,才突然想到,那正是周家那个能言善辩的周子青。
“那摄政王妃竟这般可恶!”一个男声响起,“周姑娘且放心,袁某一定替姑娘讨回公道。”
薛婉放下手中筷子,和沈淮安对视一眼,二人眼中均是惊奇。
只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