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婉躺在舒兰苑的摇椅上, 津津有味地又翻了一页话本子,芷荷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一刻不得闲。
“走来走去的做什么啊?晃的人眼晕。”薛婉懒洋洋地问道。
芷荷气呼呼地瞪了薛婉一眼:“小姐,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着急?”
薛婉笑着放下书:“有什么好着急的?”
自今日一早, 薛平带着人回家,大门一关,薛家便炸了锅。
薛平要写休书,张氏带着两个孩子跪在正厅里哭, 连老太太和盈姨娘也都惊动了, 如今那正厅里可谓是热闹非凡。
下人们都凑在外围打探、围观,好不热闹。
只舒兰苑里,平静如常, 薛婉不闻不问, 直把芷荷和春樱都急的够呛。
只是芷荷是个急脾气, 主动开了口,春樱却躲在一边,又安排了两个小丫头去探听情况。
“大小姐,你就不想知道,夫人会不会被撵出去?听说老爷一回来就嚷嚷着要写休书呢!”芷荷气道。
薛婉却笑道:“你且放心, 这不过是爹爹的气话罢了。一来, 薛家丢不起这个人,二来,如今夫人儿女都在, 若是休妻再娶,那我、瑶儿、宁儿的婚事都得受影响,更何况,老太太也是会保她的。”
再者,妻子犯了错,或被“养病”被“拜佛”,或被“得了疯病”,多的是办法,又何必闹到休妻,惹的这般难看呢?
方才回来的路上,薛婉便细细想过了。
此事,于薛平来说,虽有辱家门,但也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只是沈淮安那里总是要有些交代。
至于薛婉,纵然险些闺名受损,但薛婉一度被贵妃看中,前程不会差,倒是薛瑶薛宁,若是张氏真的被休,往后薛瑶的婚嫁,薛宁的前途,都很受影响。
按着薛平那投鼠忌器,优柔寡断的性子,定然还在举棋不定呢,至于薛家老太太更不必说,素来是以薛家的脸面为第一重要的。
还有盈姨娘,那是个聪明极了的人,张氏这般没什么手段,又没有强势外家的主母十分不错,若是休了,难保下一任是个什么模样,所以综上所述,薛婉认为,张氏这一次是定然会被保下来的。
了不得就是个禁足,抄佛经,或者去庄子上修养之类的处罚,她也没什么可凑热闹的。
果然,不一会儿,春樱派去的两个小丫头来回话,说薛平发卖了几个同谋的下人,罚了王氏三个月禁足。薛瑶跟老太太去住,薛宁则要盈姨娘带。
芷荷不好骂老爷,只好骂张氏巧舌如簧,把所有人都忽悠过去了。
薛婉听此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
她起身,懒洋洋地回屋道:“若是老爷一会儿过来,就说我睡了。”
春樱微微一怔:“可小姐,这还不到午时……”
“无妨无妨。”薛婉挥挥手道。
她不想见薛平,只此而已。
见着人,是会忍不住伤心的,但若是不见,还可骗骗自己,不去想,也就罢了。
薛婉睡了一晌午,神清气爽的起床,果然听说薛平来过,又被芷荷和春樱挡回去。薛平大约也明白薛婉的意思,因此时觉得十分亏欠薛婉,因而也不生气,只派人送了一些话本子来。
“说是老爷听说大小姐喜好这些,便差小厮悄悄送来,还叮嘱切切藏好,不可叫老夫人知道。”春樱掩嘴笑道,“老爷心里还是有小姐的。”
薛婉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是喜欢看那些话本子,而是呆在后院里,实在无聊罢了。
薛平闪电般处理了张氏,盈姨娘暂时掌家,第二日便叫薛婉去她房中坐坐。
薛婉过去时,恰好薛宁也在永安居。
薛宁毕竟年幼,天性又有些柔弱,昨日被小厮从私塾叫回来,父亲要休妻,全家哭成一片,他受了惊吓,后来自己的铺盖卷又从张氏房里搬出来,丢进了盈姨娘那,加上如今天气本就不好,白日夜间冷热交替,薛宁病倒了。
薛婉去时,恰见可儿正蹲在院子里熬药,见着薛婉,忙福了福身子道:“大小姐。”
“这怎就熬上药了?”薛婉满脸的惊讶。
可儿忙道:“是宁少爷昨日染了些风寒,大夫说了,吃上两贴药,休息三日便无大碍。”
薛婉点了点头。
她挑帘进屋,只见屋内佣人来回穿梭,盈姨娘似在里屋陪薛宁,她贴身伺候的丫鬟见薛婉来了,忙请她上座道:“大小姐稍等一会儿,方才宁少爷醒了,朝着要见娘亲,姨娘正在屋里哄呢,一会儿便过来了。”
“不妨事的。”薛婉笑道,眼睛却忍不住瞄了一眼,只听见屋里有男孩低声的啜泣声,还有盈姨娘温柔软语的劝慰。
“少爷好好养病,待病好了,自然就能见着夫人了,您若总是病着,老爷也会不喜,顺便还得埋怨我不会照顾孩子呢。”
“我去和爹爹说,不叫他埋怨你,好不好?”薛宁细声细气地声音传来,倒叫薛婉吃了一惊。
这才不过在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