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五十五年春, 元后薨逝,举国同哀, 元后的葬礼历经半月才完全落幕。
元后薨逝后,元帝心灰意懒,禅位于东宫太子, 自此杳无踪影,谁也不知道开创了大元盛世的元帝去哪了。
而此时,杳无踪迹的陆逸正和他的父亲陆曜坐在三间草芦前,惬意的品着手中的香茗。
只是这三间草芦, 一间是新搭的,另两间却是有些年份了。
“父亲, 你何苦守着这草芦了?”陆逸呼吸着上京不曾有的新鲜空气,对于父亲的做法有些不理解。
陆逸所说的草芦, 正是林毓容离开那五年和陆曜的所居之地,两人当时开辟了两间草芦,比邻而居。
林毓容离开后,陆曜回了天璇国, 继续帮着陆逸处理政事,但那时陆逸为君已经五载,朝中局势早已稳定, 更随着土豆的推广,天璇国变得愈来愈强大, 需要他出力的地方亦越来越少。
再加之他是陆逸父亲这个敏感的身份, 许多事情又不方便处理, 于是他便在大元十七年再一次离开了上京。
当时陆逸与李向雪的长子刚刚十岁,天璇国在陆逸的治理下已经展现了盛世的开端,陆逸与皇后两人的感情也依旧浓烈着,陆曜再没有什么顾忌和担忧,便放心的离去了。
陆曜这一离开,就是四十年,期间只偶尔回来看看陆逸一家人。
陆曜离开的期间,一直待在曾经和林毓容独处五年的这个地方,每日除了修炼之外,就是打扫两人的草芦,也因此,即使已经过去了五十年,林毓容所居的草芦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陆逸找来时,原本是想住进林毓容的草芦中的,奈何陆曜并不同意。
不得已陆逸只得在两间草芦旁重新搭建了一间草芦。
“你母亲离开的潇洒,除了这间草芦便什么也没留下,你总得让我留个念想。”陆曜回头望了望草芦,眼神平静的答道。
陆逸侧头看了看陆曜,摇头叹了口气。
自从他母亲离开后,父亲眼底便再没有往日的笑意,仅有的一次也是他刚刚当上爷爷时。
除此之外,他父亲除了修行一事,对其他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也因此,他父亲如今已是快九十的高寿老人,双鬓间的白发还少的可怜,甚至看起来比他还年轻。
当然,他之所以显得老态不过因为政事繁忙,颇消耗人的精力,而他又因政事繁忙,疏于修炼。
“父亲,你有把握去到母亲的世界吗?”良久,陆逸再一次开口问道。
陆逸知道,他父亲这几十年之所以这般勤于修炼,只为了找到去到母亲世界的办法。
陆曜没有立刻回答陆逸,他望着层峦叠嶂的山峰出神良久,才道:“我总能去到你母亲的世界的!”
陆逸没有再说什么,这么些年下来,他由开始的支持父亲,再到希望父亲放弃他的坚持,然后到如今他觉得父亲想要去到母亲的世界根本不可能。
可无论他的心态如何变化,他始终没有去劝他父亲放弃。
他想,他父亲坚持了这几十年,若真有一日放弃,那大概也不会久留于世。
“我陪你住几个月后就准备去游历这个世界,看看与上京不同的风景。”陆逸岔开了话题,说了自己的打算。
陆逸喜欢修炼,只是他当政的五十多年没太多时间让他修炼,如今卸下了天璇国的政事,一身轻松,便想学着那些世外高人般,一边游历一边学习。
“挺好的,你这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奉献给了天璇国,就算微服出巡也并不能真正的轻松,如今出去走走看看挺好。”陆曜点头。
“父亲你也觉得挺好啊,那不若同我一起,这样路上也不寂寞了。”陆逸期待道。
陆曜一愣,然后回头看了看并立的三间草芦,道:“我哪儿也不想去。”
“哦。”陆逸有些失望。
陆逸最终陪着陆曜住了一年,这一年里他同陆曜一起修炼,一起务农,一起钓鱼打猎、下棋品茶,却再未提起那日的话题,一年之后,陆逸离开草芦独自踏上游历修行的路。
之后陆曜便住在草芦,再未离开过,除了陆逸隔几年回来一次,也未再有人到这草芦陪着陆曜。
年复一年,天璇国越发繁荣昌盛,储君也已再换了一代,只不过这一次皇位的更替并不像林逸禅位于他长子那般风平浪静,而是充满了狠厉与杀戮,若不是关键时刻林逸归来,怕是新皇手上必然沾染上兄弟的鲜血。
林逸比较小的孙子已经不认识他了,但年长的几个依稀还记着他的模样,或许恐惧他曾经的身份,或者恐惧他居然还活着,他的孙子们在他出现之后便安分下来。
最后林逸亲自指定了继承人,并且还留下祖训,只要这江山还是陆家的,继位的皇帝手上便不能沾染上自家人的鲜血,皇帝在位期间也必须勤政爱民,否则他随时能回来废了皇帝。
后来几代皇位的更替,有人无视林逸留下的祖训,手上沾染了兄弟的血,然不等皇位坐稳,便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