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向钟景则坦白感情时, 不出预料地被削了一顿。
他跪在搓衣板上,背脊挺得笔直,还很理直气壮:“我喜欢小渔。我们是真心相爱。大哥,感谢你的支持。”
这感谢太早了吧?
钟景则冷着脸, 先把渔灵支开了,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鸡毛掸子,毫不留情地往他伸手抽:“你胆儿肥了吧?小渔才多大?你敢这样带坏她?”
他是想养个乖巧小妹妹,不是养个漂亮小弟媳, 这坏胚子把他计划全打乱了!
周赫明的计划也被他打乱了。
本来,他看大哥婉拒了妹妹的感情,以为自己有戏,暗搓搓等着日久生情。
结果, 半路被二哥截胡了。
那心情, 跟吃了翔没差了。
他臭着脸, 有点“黑化”,一旁煽风点火:“大哥说的对, 小渔那么小, 你怎么能带坏她?她是我们的妹妹啊, 还是个孩子,那么天真, 那么单纯。你怎么忍心?”
说的仿佛他已经辣手摧花了!
钟景则听弟弟附和, 心里怒火更甚:“你就跪着反省吧!我惯得你无法无天了!”
他训斥后,去了渔灵房间,准备给她做思想工作:是学生就要好好学习, 年纪轻轻的,谈什么恋爱?
周赫明一见他进了房间,就激动地红着脸咧咧开了:“二哥,你故意的吧?我都快高考了,你给我整出这事?你跟小渔在一起了!你、你还想不想我参加高考了?”
钟玉:“……”
他没想到大哥反应这样强烈,挨了一顿骂就算了,还让他跪搓板了。
他现在跪得膝盖疼,心情糟糕透话注意点。”
他是斯文优雅、文质彬彬的绅士,听不得那些粗俗的话。
周赫明:“……”
他是拉不到同盟了,气呼呼回了房间。
客厅里安静下来。
江云白坐在沙发上,手指点着沙发扶手,良久,若有所思地喃喃一句:“这样也好。”
好什么呢?
钟玉看着他,想着他的心情,乍然问出声:“江云白,你心里藏了谁?”
江云白闻声一怔:“嗯?”
“你喜欢我哥?”
他很早就有这样的预感,觉得外表单纯如兔、内心腹黑如狼的江云白在觊觎着他的哥哥。他一直观望着大哥的性取向,知道渔灵喜欢他时,黯然神伤的同时也有过希冀,想着他们在一起。
可他拒绝了渔灵。
是单纯的当她是妹妹,还是对异姓无感?
他算是半个娱乐圈人,不保守,可也不想哥哥走那样艰难的路。
江云白听他这么问,面不改色心不跳:“你多虑了,我对他只是崇拜,不是情爱。”
他确实不爱钟景则,男人或者女人,都不爱。
他对“性”也不感兴趣。
可钟玉不信,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似笑非笑:“真香法则了解下?”
江云白:“……”
他温柔的神色渐渐褪去,眼神微冷:“我了解过。”
十八岁的年轻男人,难免会有些冲动。
可他少之又少。
曾以为是身体的缺陷,可做过检查,一切正常。
他起初怀疑自己喜欢男人,不,喜欢大哥,可他错了。
他对他有种贪婪的依恋,可冲动是从未有过的。
他怎么了?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他也不关心自己怎么了?
他对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漠不关心。
钟玉知道他有种刻在骨子里的冷漠,和他一般,表面再温柔、良善,内心都是冷漠的。他觉得还算正常,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心的世界很小,多半只容得下自己。
好在,他还有哥哥,他是亲人,是父亲。
他尊敬他、崇拜他。
即便他养了两个无血缘的弟弟,也依旧最在乎他。
当然,他也带给了他后半生最最最重要的人。
“别带坏我的哥哥!”
他警告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江云白苦笑:“你真多虑了。我要想带坏他,早带坏了。”
在他看来,钟景则是个很简单的人,讲义气,重责任,他想得到他,分分钟的事。
可他没有。
因为他对□□的得到没有性趣。
只要能看到他就好了。
钟景则走出了房间,看弟弟没跪搓衣板,拧了眉,训道:“反省好了?”
他听了渔灵的想法,知道他们是真心喜欢,便也做不出棒打鸳鸯的事了。
“你们都还小,现在谈感情太早了。”
他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唉,一个个的不省心!”
钟玉乖乖认错:“我以后会让你省心的。”
这个态度也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