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天不遂人愿。
精英会能平安无事地存在这么多年,就证明他们不是无脑之辈。
翌日天蒙蒙亮, 便有负责这起事故的高层亲自过来致歉。
哪怕燕殊无理取闹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他们也都诚恳至极的接受。
这就让燕殊有些难办了。
俗话说,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没有对着识相者赶尽杀绝的狠心。
最后, 由嬴少牢负责拟定了约定条款, 双方签字后,这件事便算过去。
姬灵均有些不太理解:“娘亲,为什么要放任他们这种邪恶的教会存在?”倘若一定要杀人的话, 他们这种人不是死有余辜吗?
燕殊捏了捏他的脸:“神才会爱世人, 而我只要怜悯自己的同族就够了。”
接下来的行程再无风波,一行人尽情玩耍后便回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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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别来得很快, 燕殊去见了父母最后一面,没有再迟疑,便带着那些已经开始拟态人形的恶心东西遁入深渊。
姬灵均放学回来就看见从不下厨的燕殊正烹饪着什么,见他回来,亲切地招手让他洗漱后过来用餐。
直到做到餐桌前, 他才反应过来,问端坐对面的嬴少牢:“她……已经走了?”
嬴少牢应了声。
姬灵均猛地挺直背脊, 指责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嬴少牢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告诉了你又能做什么呢?跟她一起去吗?灵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也应该学着不要一直天真才对。”
他声音很低:“也许是姬族长将你保护得太好了, 以至于你根本不了解恶海可怕的那一面。你母亲复生之地,乃是恶海源头――不洁深渊。不要说你,就连我也不能轻易涉足。你跟着去有什么用呢?”
姬灵均:“就算……就算你说得都对,可她总不会一直呆在那里!”
我只要在外界等着她就好。
嬴少牢哂笑出声:“灵均,你认真看看你自己,你有多少寿元可以陪着她?诸方天地多如漫天繁星,凡是秩序所到之处,她便不能久呆。她自是可以不生不灭,你呢?”
姬灵均沉着脸搁下手中竹筷,说了句吃饱了便起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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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燕殊将诅咒拖回深渊,已经过去数年。
所幸,等她重新恢复意识后,本来已经几乎快要拟做人类的邪物已经重新化归混沌。
燕殊松了一口气,随意挑了个边角缝隙便重回现世。
望着头顶炽热的烈阳,她眯着眼,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惊鸿一瞥。
如果说她之前还有解决那附骨之疽诅咒的想法,但在见过主上后,就彻底放弃了。
主上的出现示警,意味着她的所作所为触及到了他的底限。
燕殊按着胸口:“我也是够笨的!当初我就应该明白,主上赐予的从不会是慈悲或者怜悯,只能是更无情的掠夺和戏弄。”
他至高无上,从来都是冷漠旁观。
就算她真跟那人有一二缘分,也值不得他高看半分。
说甚做交易,只不过他心血来潮时的突发奇想罢了。
“我身上承袭的诅咒,想来也是替他受过。”
虽然燕殊已经想明白各种缘由,但并没有要放弃体内那滴被诅咒之血的打算。
比起不确定的生,她更愿意惆怅的活。
想明白后,燕殊不再纠结,顺着远处沙丘传来的铁锈味,悄无声息地凑上前。
不过,等她伏在滚烫的沙丘探出头去,下方的围杀已经落下帷幕。
十数黑袍人殒命在一柄破损的长刀之下,血染黄沙。
那个身形消瘦修长的文弱男子单手持刀,背对她半跪在被鲜血濡湿的沙地上,急促地喘息。
从她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有个婴儿正被他完好无损的护在怀里。
也许是刚刚濒临死亡,恐惧让那孩子嚎啕大哭。
荒漠的晌午热力逼人,再这样无休止地哭下去,恐怕极容易出现脱水情况。
很显然,男子比她要更清楚。
他将刀斜插进腰间,双臂环抱着婴儿,极尽温柔地哄着。
燕殊静静地看着,好一会儿才认出他竟然是姚合。
尾随着他的踪迹,她来到荒漠中的一处黄杨林绿洲。
姚合将孩子喂水哄睡后放在身边的摇篮里,自己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开始缝缝补补。
仿佛他只是避居于此的普通人,甚至还在木屋前点种了几垄绿油油的青菜蔬果。
随后,燕殊尾随蹲守好几天,才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原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陈瑶已经兵解,现在被他抱在怀里的婴儿,就是转世后的陈瑶。
而追杀他们的,则是一开始就出现遗宗。
本来这个危险的东西是被姚合掌握着,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