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有哥拿了瓶酒坐到窗边, 闻川打扫完地上的玻璃与果汁, 过来看她。他坐到她旁边,看着愁眉不展的人,“怎么了?”
“今天排练, 宁老师被我气走了。”她自嘲地笑了一声, 灌下半杯酒, “他一定很后悔找我, 还影后, 丢死人了。”
“你最近有点焦躁。”
“老是做不好, 怀疑自己是不是傻子。”
“不是。”他一本正经的说,“你一直很聪明。”
慕有哥听他这话, 无奈地笑了一下, “你手没伤到吧?”
他伸出十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有。”
慕有哥抓住他的手, 拉到面前, 看着指纹里的颜料,将脸埋了下去, “我好没用,怎么都做不好。”
闻川手拖着她的脸, 食指摩挲着她的下巴,“不是的,你已经很好了。”
“只有一个月的排练时间了,照这样下去怎么演出。”她抬起头松开他, 又倒了杯酒,对着窗外的风长叹口气,“连最基本的声都不行。”
闻川走到她身后抱住她,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流转,“你可以的。”
“你真不会安慰人。”
“加油。”
她转过身,看着他认真的目光,眉心舒展了些,别了下嘴,“话剧好难啊。”
“要我陪你对词吗?”他理了理她被抓得凌乱的头发,“像之前那样。”
“你不画画了?”
“先陪你。”
“我要练发音和气息,先不对词。”
她刚要喝酒,闻川将她手中的酒杯取下,“别喝了,去练吧。”
“你要睡觉告诉我一声,防止吵到你。”
“我不睡,等你。”
“好。”
…
慕有哥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到排练室,几个搭档全是专业话剧演员,还有台词老师、舞蹈老师、形体老师、导演,大家都很热心,不断地帮助她。
一直以来,慕有哥的悟性都很不错,唯独这次撞了墙似的,怎么都摸不着调,一次又一次的排,一次又一次的被否定,看着宁祖声不停摇动的头,她的自信心被不断被击溃,几度绝望。
最近她的睡眠不是很好,精神状态也很差,时常抱着剧本一句话一句话的推敲,或是找些散文、诗歌来朗诵,练到深夜,怕吵到人,独自跑到无人的广场上吼,终于把嗓子搞坏了。
虽然声音哑了,身体还是好的,她坚持继续去排练,跳舞、练形体、争取每一分每一秒,不拖累团队。
那日,正排着,赖红城过来看她,慕有哥没有注意到他,等到演完,才看到角落站了个人。
“赖总。”
于导也刚注意到他,站起来迎他,“呦,老赖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两人握了握手。
于导喜笑颜开,“好久不见啊。”
赖红城说:“来看看我家演员。”
于导:“这刚排完一场。”
赖红城:“看到了。”
慕有哥喝了口水,走到两人身边。
“有哥还是挺有天赋的,刚开始词都不能听,现在是好多了吧,进步很快。”
“还是差的远,拖大家后腿了。”
“一起学习嘛。”于导慈蔼地安慰她,“别那么急,你太急了,这个事是要慢慢磨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看他们哪个是一朝一夕练成的。你刚接触话剧,没经过系统训练,才排了一个月,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谢谢导演。”
于导捶了下赖红城的肩,对她说:“你家老板从前可是专业做话剧的,逮着他好取取经啊。”
…
赖红城把慕有哥带走了,两人坐在车后,皆沉默无声。
赖红城翻开《小芸和初》的剧本,随口对她说了句,“给你一个小时,睡吧。”
“嗯?”
“睡一会。”
“我不困,这是要去哪?”
“你还有五十九分钟。”
“……”
慕有哥无奈地闭上眼,不到十秒她就睡着了,再醒来,到了一个青山连绵的地方。
“这是哪?”
赖红城没回答她的问题,“宁祖声与我是旧交。”
“我知道。”
“听说排练不是很顺。”
“是。”
“刚才那段,我看了一半。”赖红城睨向她,“很糟糕,简直是一场灾难,这样的演出,搬上舞台就是笑话。”
“虽然调度、舞蹈没什么可挑剔的,可一点都不美,演的也无聊,我看着快睡着了。”
慕有哥低下眼,噎了声。
“害怕了?”
她没有回答。
“后悔接下了?”赖红城句句逼问,“想退出?”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随便找个理由,给你推了,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