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川摁着沈冬楠的脖子,差点把人勒死过去,一群人踹他的身体、掐他的手,拽他的头发,终于把人给拉走。
沈冬楠握着脖子猛咳着,被一短发女扶着坐起来,险些坐不稳,靠在她腿上,眼里眼外红的吓人。
两男的按着闻川的肩,一个黄毛站到他身后,冲着腿就是一脚,闻川直接跪倒在地。
他手撑着地,转身给那黄毛一拳,打得人直接脑袋着地。
“这谁啊,这么猛。”短发女瞧了眼沈冬楠的脖子,只见赫然几道红印,迟迟不下,“你怎么样?”
沈冬楠大口地喘着气,没有回答,她看着被一群人殴打的闻川,突然抖着手指了指慕有哥。
“去……把……把这婊…婊..子给我扒了。”
一听这话,在场的男生皆兴奋起来,顿时顾不上闻川,抢着要去动手。
只有张诩有些不忍心,往后头站了站。
“你好好看着。”沈冬楠颤抖着嘴唇,对着闻川疯疯癫癫地笑了起来,“好好看看!”
“给你脸不要,你是活腻了,敢打我!”
闻川从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拨开他们,像头猛兽一样扑了上去,把慕有哥紧扣在怀里头。
旁人去拽、拉、扯、踢,办法使尽了,却怎也分不开两人。
“这他妈沾了胶似的,拉不开啊。”
“连体啊,操。”
“松开!”
沈冬楠气息平稳了些,咽了口气,脖子疼的眼泪都漫了出来。她皱着眉看着围观的那两人,暴躁地怒吼,“打呀,都愣着干嘛?好看吗?”
“这么多人还掰不开他们两?”
闻川把她护在身下,那些拳头与脚板几乎碰不到她,不知是哪个人的一只臭脚,突然踩在了他的头上,碾掉了几根头发。
慕有哥的脸被他紧捂着,快要透不过气来,少许混杂的颜料味摁进鼻息,意外的好闻。
她清晰地感觉到闻川紧绷的咬肌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咬着牙,扛着揍,硬是不坑一声。
她喃喃唤他,“闻川,
你走开。”
…
旱冰场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个瘦子,一个胖,从始至终躲在屋里门都不敢出,他们对这群小混混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能不招惹尽量不招,见惯了这种情况,只要不弄死人,都不算事。
闻川誓死不撒手,这么干打着也没意思,沈冬楠又怕陈雨清知道了心疼,撒够了气就带着人走了。
场地光了,只剩下一地烟头,和紧抱的他们。
两工作人员吓得哆嗦,小心地凑过来看人死了没。
“嘿。”瘦子抵了下闻川,“嘿。”
慕有哥拽了拽他的衣服,声音低的听不清,“闻川。”
“闻川。”
直到第三声,他才松开她,像没事人一样,倏地站了起来,踉跄两步才稳住平衡,定定地立着。
他的胸口沾了慕有哥的鼻血,晕了一大滩,像绽放地两朵血花,变态的好看。
闻川被打肿了一只眼,一注血从鼻孔流了下来,“啪”的掉在地上。
胖子皱着眉,一脸纠结地打量着他,“没事吧,要不要叫救护车?
闻川突然冷冷地看向他,胖子背后突然一凉,总觉得这人精神有点问题,生怕他一个抽风连自己都打,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步,“那个…那些人已经走了。”
闻川移开目光,俯视着刚坐起来的慕有哥,哑着嗓音道一句,“走。”
她还穿着一只轮滑鞋,曲着腿去解鞋带,慌里慌张的反倒把鞋带扯成个死扣,瘦子赶忙着蹲下身,“我帮你。”
“不用。”她挪开脚,自己将鞋脱下。
闻川没有等她,先出了旱冰场,慕有哥拧上自己的鞋便追他而去,自远喊了声,“去医院吗?”
前头的人仿佛没听到她话似的,一瘸一拐的往路边走。
“闻川。”她忍着膝盖的疼痛,小跑着赶上去,“去医院吧。”
“不去。”他垂眸,“鞋穿上。”
慕有哥刚刚糊了一脸血,被外头的冷风吹干,巴巴地浮在脸上,她抽了下鼻子,感到脑壳都在疼。
她弯腰穿鞋,再抬头,他已经走开很远。
慕有哥追去三四步,闻川突然回头,她莫名地停下脚,两人在风中对视,一言不发。
不知道哪来的枯叶盘旋在脚边,她只觉得膝盖疼的麻木,被风吹得快要站不住了。
闻川突然笑了笑,嘴角的伤撕裂,向下巴开出一条血道。
慕有哥心里咯噔一下。
笑什么?
脑子坏掉了?
她皱着眉望他,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的笑容,平日里冷漠无情的木头脸,一笑起来竟变了个人似的。
即便是肿着眼,伤痕累累,好看的人,他终究还是好看。不像自己,估计已经没了人样。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