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天下邮轮的时候, 合同正式结束,沈厢拉着行李箱下了船, 宁皓远走在她身边。
“送你回学校吧。”他说。
沈厢回头,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勾着鼻子高挺的线条, 她摇头:“我打车。”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你要是后悔…”
他还没说完,沈厢打断了他:“我先走了。”
她不后悔,她怎么可能后悔, 只是有点不习惯,一点点不习惯。
她背过身,宁皓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吴淞口码头离地铁站还有些距离, 走过去得走二三十分钟,沈厢的心轻了很多,她再也不受任何束缚。
“我送你到地铁站。”他的车停到她面前。
一如那天在校园的北门,他的那辆跑车停在她的面前。
――今天不会有车来。
――你确定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
――我是为了你好。
――想救你妈就上车。
――今天你要去陪的人六十岁了。
……
一切都仿佛是在昨日, 只是那辆黄色的跑车换成了现在黑色的保时捷。
“马上就到地铁站了。”她出言拒绝。
他并不说话,踩了油门, 呼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 只留下保时捷黑色的车尾,沈厢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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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往常,不再受约束后,她自由的时间变多了, 更加用心的工作,只有在工作学习的时候她才能忘记那六个月,才能忘记楼话了,人总要有取舍,她舍的便是生活,大一大二打了好几份工,和舍友关系不深,大三又跟宁皓远确立了那样的关系,她根本不敢和别人玩的好,除了黎安偶尔还能说上话,她没有更多的朋友。
陈晨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窘迫:“这样,周末你要有空,我可以推荐一些俱乐部给你,看你兴趣选择,拓宽自己的人脉圈,别总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小领域,适当的时候走出来有益于身心健康。”
沈厢点头:“谢谢你,陈哥。”
陈晨说:“不客气。”
晚上聚餐的时候,沈厢喝了点酒,她也不是很能喝,就小酌了一两口,结果脑子昏昏的,只听到旁边的同事说:“厢厢,你太不能喝了吧,才一小口哎。”
殊不知她喝的是断片酒,喝起来是水果茶的味道,其实后劲很足,一杯下去,乍一感觉没啥特殊的,等过了十分钟,脑子昏沉沉的。
“都怪王刚,想尝尝什么断片酒,结果自己没啥屁事,小沈一杯倒。”不知道谁七嘴八舌的说。
沈厢手撑着脑袋,她没感觉自己醉,就是头晕:“还好。”
末了出完晚饭,各自回家。
只余下陈哥和沈厢。
陈晨看她醉了,扶着她:“小沈,我送你回学校去。”
沈厢摇头,她的意识并不算模糊,就走路不太稳:“不麻烦你了,陈哥,我可以打车的。”
“你这样出了事情,宁总要找我算账的。”陈晨想起了宁皓远每周让他去汇报情况,便觉得头疼,喜欢自己又不行动,天天搞这些有的没的,还特地让工人把摄像头挪到了沈厢工位的头,你不知道,有的人看起来风风光光的,坏的狠呢,我可是见识过的,你别不信,你要小心,千万不要被骗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叽里呱啦没完没了,跟平时的她完全不一样,平时往那一坐一天一句话不说,今天就拉开了话茬子。
“陈晨,你先回吧。”宁皓远蹲下来,接替了陈晨的位置。
陈晨总算得以解脱:“那我先走了。”
“辛苦你了。”
陈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
沈厢一看到宁皓远就坐直了身体:“怎么是你?”
他把她拉起来,她不肯,就要坐在地上:“你起不起来?”
沈厢蹲在地上:“我不起。”
他伸手穿过她的后背,沈厢推他:“你干嘛!”
他贴近她的耳朵:“听话。”
沈厢有一刻的恍惚,恍惚又回到了那六个月,他的话如鬼魅在她耳边想起来,她一时忘记了反抗,宁皓远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已经是夏天,她穿着白色的的短袖连衣裙,被他公主抱着,路灯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映得如同一副画卷。
夏夜的风吹过她的裙摆,在脚踝穿梭,沈厢回过了神,脑子也没那么昏,那个缠绕在她心上久久抚不去的身影如今正抱着她。
他把她塞进了车里,沈厢一言不发。
“本事真是大了,在外面学会喝酒了?”他忍不住声音就大了。
沈厢被凶得脑子又清醒了些:“关你什么事!”
她也回他。
“我的员工在外面喝的烂醉,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说关我什么事?”
多日不见,一见面就看到她这样,他也在压抑,在控制,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