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
因为感冒,温晚说话的时候还带着鼻音。
也许是头还疼着,反应有点慢,她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妥。
雨伞仍警觉地横在胸前。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这桩婚事由双方长辈一力促成,梁驭和温晚也算各取所需。
一方是抵不过家中催婚的劲头,干脆用一纸婚约买个清净,另一方则是急需一个出口,想逃离原来的生活,才答应这门婚事。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自民政局领完证之后,梁驭便接到工作出了国。
而温晚这些天独居在这里,仿佛早已忘了自己还有一位刚结婚不久的老公。
夜雾浓稠,大雨瓢泼。
门槛边,梁驭掀起眸子打量她,也不知道哪来的耐心,出言提醒:“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的婚房?”
男人的语调低缓和润,混着一丝清冽的薄荷味绕至温晚鼻尖。
她刚张了张唇,结果被扑面的冷风一吹,忍不住先打了个喷嚏。
“...抱歉,之前的密码锁坏了。”
温晚终于把伞收起来,她搓了搓胳膊,让出一个身位放人进来。
等梁驭进门,停在路边的那辆迈巴赫才起步离开。
家里开了中央空调暖和多了,温晚赤着脚走在地毯上,发现梁驭并没有带行李箱来,也不再多话,直接上楼回了二楼主卧洗漱。
刚才被淋湿的浴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本想好好到楼下大浴缸泡个澡,结果却弄成这样。
温晚索性简单冲了下,换身干净的衣服窝到床上。
头昏昏沉沉的,沾到枕头就要睡着。
饶是这样,温晚也还是在即将昏进梦乡前,挣扎着起来,将房门的锁扣上了。
随着那道声响,留在楼下的梁驭轻扬了下眉。
环顾四周,空旷无人的客厅里,处处都是温晚留下的痕迹。
沙发上,几件拖地礼服裙像展览般摆在一起,茶几四处都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化妆品,以及茶几边放着的几个半人高的纸盒,看起来估计是刚收到不久的快递。
不过他也不计较这些,本就是听了家里长辈的念叨,一时兴起过来看看,并没有打算常住。
梁驭经过客厅和门廊连接的过道,径直上了二楼。
好在别墅每天都有专人打扫,侧卧里一应衣物俱全。
待洗完澡之后,一整天都没有进食的胃终于开始叫嚣,梁驭套上浴袍准备去厨房煮碗面,下楼时正好接到魏淑云打来的电话,问他与温晚进展如何。
梁驭本想糊弄两句搪塞过去,却不料魏女士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说你啊,刚领了证就出国拍戏,把阿晚就这么晾着,是个女人都要生你的气。”魏淑云不知其中因果,仍在同梁驭传授夫妻间的相处之道。
“这次回来你可要好好哄哄她,别放不下你那大男人的臭架子。”
梁驭掀开锅盖,被温润的热气熨了一脸,闻言失笑,“行,我试试。”
“光试试怎么行,你得全力以赴。”
梁驭应和几句,也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太晚了,您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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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温晚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不知是不是因为家里有外人缘故,她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总是在做梦。
敲门声还未停歇,温晚套上衣服下床。
拉开门,于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今早玉福珠宝的代言活动,化妆师已经在车上等着了,咱们得早点走。”
温晚点头,“你先下去,我洗个脸就来。”
“好的。”于渺转身离开,温晚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她,“对了,你在刚刚楼下看见――”
话没说完,就见梁驭正从斜对面的侧卧出来。
他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估计是早上也有通告。
就在温晚分神的片刻,于渺已经顺着她的目光看见梁驭,却没有半点惊讶,只恭敬地问了声:“梁先生早。”
温晚瞬间了然,大概是温玉玲早就告知于渺,梁驭会回来的消息,才故意让于渺大早上的过来叫她起床,就是想看看他们昨晚相处得如何。
温晚不想让温玉玲察觉她跟梁驭只是逢场作戏。
可新婚夫妻久别重逢却分房而居,光凭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让温玉玲起疑了。
思及此,温晚半秒前还略显呆滞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惊讶又欣喜,几乎是飞奔过去扑到梁驭怀里,声情并茂地撒着娇:“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女人的娇嗔伴随软玉馨香撞了满怀。
梁驭不动声色地敛眸,就听见温晚在耳边用小而轻的声音通知他:“你也不想在外人面前露出破绽吧,帮个忙,配合一下。”
说完这些,温晚等了几秒,而对面的男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