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痛苦地望着他,“我只是震惊,这么多年了我的儿子竟然还没从他父亲去世这个事情里走出来。”
闻言,顾寒生眼中逐渐被嘲讽盛满,他也很意外地看着温明庭。
“原来这件事您一直都知道?”顾寒生抬腿猛地踢了一下桌角,有什么东西被震得落到地面,他说,“您一开始就知道他死的蹊跷竟然也能一直不闻不问,所谓的夫妻感情,就这么不值得您为他做点儿什么么?”
这些话将温明庭的眼泪给逼出来,她捂着嘴,身躯有些佝偻。
“我……我跟你父亲……”温明庭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了,她顺势坐在沙发里,手肘撑着扶手,才啜泣着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您既然带走了霍沁,那么必定知道其中的渊源,当年也是您亲自去签的交通意外确认书,这是什么意思?”顾寒生闭了闭眼,嗤道:“我的母亲是个大家闺秀,凡事追根究底将一切黑暗的东西翻到明面上来,那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所以您就连我父亲的死都忍下了吗?”
温明庭满面泪水地看着他,表情十分痛苦,很多刻意被她尘封的记忆此刻像潮水一样向她袭来。
她闭上眼睛,眼睫颤抖,语气亦是,慢慢道:“寒生,这一切,都是你父亲的意思,是他的临终遗言。”
男子身躯狠狠一震,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摇摇欲坠,好像下一刻就要轰然倒塌,但那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也说不清。
视线里,只见温明庭嘴唇翕动着,她说,“我赶去医院时,你父亲还留着一口气,他是为了见我,他说过,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很清楚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并不希望你为了他陷入仇恨里。”
“那是一个深渊,没有底。”温明庭抹掉眼泪,望着他,“我们跟齐金还有霍景蔷之间的事,早就缠成了一堆解都解不开的线团,真的很难论出是非对错,你父亲的死给这场无休止的生活闹剧画上了一个句号,你这孩子怎么就……”
顾寒生心里有一处地方坍塌得彻底。
他有某一刻的失神,眼睛微微眯着,看向虚空的地方。
“我以为你不知道的,因为你赶回来时他人已经没了,霍景蔷也早就被霍家的人悄无声息地带了回去,我又怎么知道你这么多年都在……还有那个苏言,我说你一直养着她是为什么……”
“霍景蔷的女儿是无辜的,让她走吧,作为一切的终点,霍景蔷会去自首。”
顾寒生闭上眼睛,身体有些轻微的发颤,霍景蔷的女儿是无辜的,那阿纾呢?
他睁开眼睛望着温明庭,眉梢眼角都是嘲弄,他说,“那您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是霍景蔷她儿子带走了阿纾呢?”
……
霍起庭前脚刚刚收到霍景蔷醒来的消息,紧接着他们就说她人来了虞城现在还住院了,他还未从这个消息里回过神来,跟着就接到了霍沁的电话。
他没有时间耽搁,更没有去思考什么,立马去接霍沁。
而就在他接上霍沁之后,顾寒生方的人也刚刚追上他们,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车里,霍沁扑在霍起庭怀中哭得十分委屈又可怜,好像这一刻就把她前二十年没怎么流过的眼泪都流了个够。
霍起庭这会儿人也是懵的,抱着霍沁就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而自己也陷入沉思。
等过了会儿,霍起庭问她,“是不是被欺负得很惨?”
霍沁安静地趴在他怀中,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到现在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抬手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嗓音带着哭腔,“除了拍了……那种照片,他们没把我怎么样。”
“那就好。”霍起庭有一些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肩膀,眼睛闭了闭。
而他眼中,忽地有些不忍的神色。
等霍沁彻底缓过来,才听到霍起庭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妈妈已经醒了,并且现在就在虞城,不过她身体不太好,所以现在在医院。”
于霍沁来讲,她压根就没怎么听清楚他的后半句。
本来还有些后怕跟闷闷不乐,结果听到这个消息,霍沁瞳孔瞬间放大,揪着霍起庭的衣衫,“是真的吗?妈妈真的醒过来了吗?我总算是没有白吃苦,真是太好了。”
“哥,咱们现在就去医院吧,好不好?”
霍起庭拍拍她的肩膀,敛住神色,“晚上再过去,你先跟我回去好好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其他的我们再说。”
他送霍沁回去,但霍沁不想离开他,于是霍起庭只好带着她一起去公司。
办公室配有休息室还有淋浴,让她洗澡休息没有问题,至于衣服,霍沁就暂时先穿他的衬衫。
他收拾好刚从休息室出来,办公室的大门被人豁然从外面推开,霍起庭听着声响眯起眼睛往外头,随后跟一双几乎要吃人的眸光对视上。
是顾寒生。
霍起庭绷紧下颌,眸子微眯,“真是稀客,顾总怎么来了?”
顾寒生没工夫跟他做这些表面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