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刚送走三伏天,又迎来了秋老虎,天气还是很热,而且干燥。
不过好在军训已经进入了尾声。
最后一天,校领导们齐齐来到训练基地,标准的领导人式挥手,并伴随着“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的万年不变的阅兵流程,总算是结束了所有的训练。
扔衣服扔帽子已经不能表达学生们内心的狂喜了,就连扔教官的都有。
十几个人发出野兽般的嗷嗷叫,将教官团团包围,个个饿狼似的扑上去,抓着对方的胳膊腿就抬起来,往天上抛。
宋默一度担心这群人管抛不管接,就这么把教官砸在地上,以发泄被压榨了将近一个月的苦闷心情。
还好大家虽然激动,却也没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而且教官也很有自觉,身体肌肉绷得紧紧的,落地时特意调整好姿势,以免摔得太难看……
总而言之,军训总算是平安落幕,学生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没网、没游戏机、没有其他娱乐消遣的地方,回归丰富多彩的世界了。
军训结束那天刚好是周五,周末两天学生放假,大部分的本市人都选择了回家,宋默也不例外。
他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掏钥匙,就见一个人黑影蹲在他家门口。
发现他回来,黑影猛虎落地式扑了上来,宋默差点没一背包甩过去,对方本能地抱着脑袋蹲下来:“别动手,自己人!”
宋默停下动作,看着对方把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下,露出那张紧张兮兮的脸,抬头看他:“是我啊,弓长张!”
弓长张的大学不在大学城岛上,而是在市内,他们开学并不马上军训,而是留在学期末,所以这货得以每天回家,比高中那会儿过得还舒坦。
“你蹲我家门口干什么?”宋默皱皱眉,“你家钥匙丢了?”
弓长张“哎哟”一声:“我的爷,你是不是忘了您老人家走之前给我安排的任务了,有情况啊!就在今天,就在刚才,就在你回来前的半小时……”
“说人话。”宋默拿出了自己用烟盒改装过的银针盒。
弓长张再也不敢贫嘴,立正站好手贴裤缝,长话短说:“那个女的今天开车把你姐姐带走了。”
宋默一把拽起弓长张的衣领,将他拎下楼,以免影响其他楼上楼下的住户。“说清楚一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跟我姐闹掰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前些天确实是压根没见过那女的了,结果她今天突然开一辆跑车来你家,那场面轰动的……”街坊邻里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
弓长张接触到宋默那有些不耐烦的眼神,赶紧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挑着重点说:“看起来是一下课就载着你姐回来了,然后两人上楼捣鼓一阵,你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啧啧,没想到姐姐穿衣打扮起来一点不输给明星啊!”
“她们在我家换了衣服,收拾打扮,然后去哪儿了?”宋默没理会弓长张那副愚蠢的花痴样,只关注重点。
“好像是去什么party?听说是那女的过生日。”弓长张变得有些愁眉苦脸,“我因为好奇,趁你姐下楼的时候过去问了一嘴,结果旁边那女的还阴阳怪气地问我,要不要也一块去。”
那场面弓长张回想起来至今还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尤其是程露涂了个血红的唇膏,对他露出 人的笑意。好像不是在邀请他去生日派对,而是问他愿不愿意成为吸血鬼的盘中餐。
“就连我都觉得那女的挺不对劲的,怎么你姐还能若无其事地跟着去呢?”弓长张挠了挠后脑勺,想不明白。
宋默也不明白,跟着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弓长张想说这都多老的歌了……
而宋默的下一句却是:“别猜,猜就是麻烦。反正不要我们觉得,只要她觉得,说多了她还会跟你开辩论会,你又辩不过她们。”
弓长张:这一听就是个有故事的人。
弓长张想拍拍好哥们的肩膀安慰安慰,可他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就见宋默从包里取出几样东西,然后将整个包往他怀里一塞,手上划动着手机屏幕:“帮个忙,把我的包送回家,我得去把我姐找回来。”
宋默听着从手机听筒里传出“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脸色变得极其严肃,连玩笑的心思都没有了。
弓长张追了几步,发现这腿长的人跑起步来简直气人,他根本就追不上。
“哎,首城这么大,你知道去什么地方找她吗!”弓长张在宋默背后喊道。
宋默头也不回,举起手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急成这样还不忘耍个酷。
弓长张“嘁”了一声,托着他那容量超大的迷彩背包,准备帮他把拉链拉上。没想到手刚伸进去,就被扎了一下:“嗷――”
包里装了七八个从山里捡回来的带刺的果子,弓长张毫无防备下被扎了个正着,然后冲着已经没影的方向骂道:“……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没错,宋默的确是故意的。他捡那几个果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