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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能怎么办呢,还能离不成。
乔已叹了口气,凑合过吧,谁让他鬼迷心窍,非郑休不嫁了呢。
他靠在墙上,卸载了贴吧。操场上空无一人,清风拂面,送来阵阵槐花香。
真安静。
乔已揉了揉太阳穴,还没能太适应。
忽然,余光瞥见了什么。白少峥抱着一摞书,站在楼梯口的廊荫下,不知开了多久:“刚才,谢谢你。”
乔已挪开目光:“不必,我也不是为了你。”
“我知道。”白少峥略微垂眼,忽然抬脚,走进几步:“我知道你跟郑休――”
乔已刷地转头,眼睛带着警惕和毫不掩饰的敌意。
“你别误会。”白少峥说:“我已经不奢望什么了,他……”他勾出一抹自嘲的笑:“说得很明白,我才知道,这么久以来,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笑话。”
乔已皱了皱眉。
“一直以来,我怨天尤人,觉得全天下都亏待我,后来……”他看向乔已,看出他不太想听,忽然一笑:“算了。”
“虽然我到现在还是很嫉妒你,但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便我不想承认,但这么久以来,你和邵霖或许才是唯一真心对我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需要跟你说――”
“不必。”乔已打断他:“我说了,我不是为了你。”
白少峥定了须臾,还是说:“对不起。”
“大可不必。”乔已淡淡道:“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对你的确是抱歉的。”白少峥说:“我曾经真的想过跟你……”
乔已转过脸,时刻警惕卫生间里传出的动静,言语间全是不耐烦:“你快闭嘴吧!你是觉得我活得太舒坦了吗?”他反手带上门,转头看向白少峥,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声音不由更冷了几分:“别指望能从我这听见什么没关系之类的话,要是每句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那这世界早就乱套了。”
“不妨告诉你,我的确恨你,恨不得让你去死!你觉得自己可怜?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乔已猛地刹住,下意识看向身后那扇门,接着才说:“不过,我现在没空搭理你了,我有更重要的事。至于你,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别在我眼皮底下晃,我都不在乎。”
白少峥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默了须臾,忍不住看向乔已身后的那扇门,只一瞬,就将目光收了回来,垂眼道了声“好”,接着转身走下台阶。
阳光洒在白少峥肩头,那些书压得他没法喘气,就连背都没办法挺直。
风里的香味不知道是从哪刮过来的,闻起来像槐花的味道。他记得小时候家门口就长着一颗槐树,许春梅还没下岗的时候,特别爱给他蒸槐花。
但过去太久,他都记不清那到底是怎样一种味道了。
白少峥抬头起,望着被风吹散的云,觉得自己可笑。这季节,哪还会有槐花。
“你刚才说――”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白少峥转过身,让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不得不眯起双眼去看台阶上的少年。
乔已看起来有些犹豫,思量再三,还是想知道,于是问:“他跟你说得很明白,是什么意思?”
白少峥张了张嘴,还没发出任何声音,乔已又说:“算了,不重要了。”
他摩挲着保温杯,听见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门开了。
阳光跳上台阶,堪堪停在乔已脚下。
白少峥已经走了,乔已宛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若无其事地跟在郑休身后。到转角处忽然一顿,犹豫是回去上课还是继续不要脸的缠着他。
就像站在了人生的分叉口,一个选不好,郑休可能就多不理他几个小时。
正踌躇不前,前面的人忽然转过身:“怎么不走了?”
“你不生气了?”
郑休问:“生气的话,你还追吗?”
乔已想也没想,拔腿跟上去:“当然!”
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他飞了。
微风不燥,就连灌木都比往年更加繁茂。
乔已背着手,同郑休穿行在学校。过去他一直认为困死他的是世俗、是成见,但人生在世,总也避不开这两座大山,他想做自己,就要允许其他人也做自己。
这世上很多事都不是一两句能够说得清的,指望别人理解,这太难了,但今天,说了过去不敢说的话,做了过去不敢做的事,虽然这还远远不够,却是他跨向郑休最大且最重要的一步。
“在想什么?”郑休问。
乔已仰起头,露出微笑:“想今天晚上吃什么。”
郑休:“那你不如想想下午的考试怎么办。”
“???”乔已:“你怎么知道我们下午考试?”
郑休抿唇不语。
乔已啧了一声,“啪”一声按开保温杯:“我就知道,赵明君那个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