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来了。”郝仁义从混沌的脑海深处扒拉出赵承安来,那天方文彦确实向他介绍过他,“我记得你,摔了个狗……”吃屎的那个。
郝仁义截住话头,换了一句,“你们方都尉给我提过的那个,赵承安,是吧。”
“是。”赵承安眼底闪过一丝尴尬,又很快压了下去。
“哦,”郝仁义挠了挠头,混沌的大脑嗡嗡的,让他比平日迟钝了几分,“你这是犯什么事了?”
“……”
“郝都尉,刚才我们巡逻……”郑文眼瞅着他们前面攀关系,后面就好像要无罪释放了一般,心急的插嘴道,声音也不由大了起来。
“行了,吵的我头疼。”郝仁义皱着眉打断了他的话,再喊两句,他瞌睡都吓跑了,于是他转而指了指赵承安,“你自己说,怎么回事。”
赵承安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不然按照这个郑文的表现,怕不是要被砍首示众。
“是,这事全因是属下考虑不周不知军规犯了忌讳。属下自身体力不擅,进军后训练吃力进步缓慢,所以便想着每日早起一个时辰,想去校场多练一会儿,也好早点跟上校官们的训练。而我这位同营的好友,不放心我,硬被我拉出来的。”
赵承安的声音算不上低沉,也说不上清亮,介于男人的低沉和孩童的清利之间,此时不疾不徐不轻不慢的娓娓道来时,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只是这话落在江城耳中就有点不美了,什么叫被他硬拉出来的。
江城转头,正对上赵承安坚定的目光。
你!
赵承安一脸的坦荡,这事儿确实本就该他负责,不论如何,江城都是被他牵涉进来的,如果不是担心他,江城如何会坏了规矩。而既然因为他,那他也不能让江城平受牵扯。
而且……
赵承安望了一眼上首的郝仁义,他因为方文彦,和他到底有一面之缘,看在方文彦的面子上,怕也不会过于为难他,所以把江城摘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江城脸色铁青,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反驳的时候,这个校官和赵承安显然认识,赵承安如此说,他若反口,说不得引起对方的不满。
只是对于赵承安如此不由分说将错全抗了去的行径,又是心下微热,又是心塞生气。
郝仁义点了点头,看着赵承安的目光带上了一丝赞许,能让方文彦开口介绍的人,他还是信上几分的,“说起来也是勤奋刻苦。”
“都尉!”郑文诧异抬头,“军营铁纪,万不能因一人而乱之。”
“行了行了,我知道。”郝仁义看着这个郑文也是无奈。
这个郑文是另一个陈都尉下的百夫长,识文断字,武功也不赖,骑射刀枪都算出色,就只一点,为人略有死板不知变通,这问题说大大说小小,有好有坏,陈都尉为了他没少跟他们跟前感叹。
这会儿郝仁义也算是领教了这人的死心眼,在心底默默翻了个白眼,恨不得让人喊了陈都尉将人领走。
郝仁义同情的瞅了赵承安的小身板一眼,犯谁手里不好,遇见他,也是运气,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虽说不知者不怪,但是军营重地铁律森严,宵禁自亥时起到卯时初,宵禁后任何人等不得在军营游逛,一经发现皆按刺探军营处置。”
郝仁义坏心眼的顿了顿。
赵承安心中一紧,刺,刺探军营?!
这样的罪名,一旦认定,非死即伤啊!
赵承安瞪大了眼,急急的看向上首的郝仁义,就连江城也维持不住一贯的沉稳,抬头向郝仁义望去。
“不过念在你们是初来乍到,又对此不甚明了,又是一片努力为求上进,到也罪不及此。”郝仁义欣赏够了他们的表情,一个大喘气,慢悠悠的补道,眼见着郑文本来放松的脸又绷起,心里更舒服了一些。
“都尉!”
“好了。”郝仁义挥了挥手,再一次打断了郑文要开口的反驳,“你也别犟,虽然执行宵禁已经月余,但是这条军令也确实没有明文正令的给他们颁布,不是么?”
“不知者少怪,不罚又不足以服众。”
“这样吧。”郝仁义摸了摸下巴,“来人啊。”
“在!”
门外的亲兵走了进来。
“赵承安,你有违军规,念在初犯,罚你10个板子,至于这个江城,既然是被你‘硬拽拖累’大罪不及,小惩难免,罚5个板子以儆效尤,没意见吧。”
郝仁义慢悠悠的定下了他们的惩罚,说完又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哈欠。
“都尉,此事……”
“没意见吧。”郝仁义好似完全屏蔽了郑文,打断了他的话,催促着又问了一遍。
“是!”赵承安反应过来赶紧领罚,“属下领罚。”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郑文也知道郝仁义不会重罚,抿了抿唇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10板子也算是教训了,郑文想了一瞬也抱拳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