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22,大雪封山。
荒凉的北疆下起了连日的大雪,整个营地都被一片白色覆没,足有小腿肚子深浅的积雪,将整个营地包裹在了起来。
一大早赵承安等人便去领了铁锹出门扫雪。
这几日,所有营区每天轮流派出一支队伍,专门清理积雪,可是即便如此,在偌大的营地,接连几日的大雪中,还是显得杯水车薪。
明天是腊月23祭灶,又称为小年夜。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一年一度的过年格外的看重,从进入腊月开始,到正月结束,冬季最寒冷的时期,都忙碌于这个郑重的节日里。更是有腊八,祭灶,扫房等一系列的活动。
这是赵承安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在外过节。
“雪还是这么大,也不知道明天的小年假会不会取消。”赵承安瓮声瓮气的喊道,脸上也用软布当了围巾,厚厚的裹了个严实,耳边除了呜呜咽咽的风,尽是雪落下的朴朴簌簌的声音。
这样的天气出来扫雪,赵承安戎装里套了厚厚的棉衣棉裤,本来抽条似的身体,看起来胖墩墩的,又憨又壮。带着皮革制的护指,用布裹了手,握着铲子,将江城扫出的雪堆,干脆的铲到一边,堆出一个更大的雪堆。
今天的雪下的格外大,雪花裹挟的冰渣子砸在几乎冻到僵硬的脸上,麻木的刺痛。
“要是明天雪还是不停,肯定是没戏了吧。”酒子任站直身体,往下拉了拉捂脸的软布,猛吸了两口,“呼,憋死劳资了。”
“你还是快遮好吧。”赵承安皱眉,“这冰碴子打的脸生疼,都能给脸冻烂了。”
“哎。”酒子任感觉到脸上被雪花扑棱的细微刺疼感,烦躁的皱了皱眉,拉上了围巾,“这雪都下了三天了,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感觉这玩意儿越下越大了。”
“你没感觉错。”江城直起了腰,同样拉下围巾呵了两口白气,“雪确实比刚才还大了。”
“这么下下去,不会闹雪灾吧。”赵承安馋完小雪堆的最后一铲子,将铲子,丁高问出来之后也想到了自己的话有点傻。
“习惯了。”王玉山又说道,“就跟这样的天气,营里有些人受不了,可我从小就这么过来的,都习惯了。冷是冷,可也就是冷了点而已。”
“好了,赶紧清雪吧,再把前面那清完就能回去了。”酒子任粗生粗气的打断了这个话题继续发散下去,“这鬼天气,雪沫子糊的脸疼。”
“噗……”赵承安闷笑了一声,一本正经的恭维,“那可能是酒哥你的皮肤太娇嫩了。”
谁都没防赵承安能突然这么皮,愣了一下,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酒子任那虽然不说铁塔般,也是壮硕的很了的身子,噗噗噗噗的乐了起来。
“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酒子任也没防住赵承安忽然翘起的小尾巴,等回过神,扭头长臂一伸,就箍住了赵承安的脖子,将人夹在胳肢窝下,一阵揉头,“给你小子惯的上天了。”
“哈哈哈哈哈……”其他人看热闹乐的狠,还不忘假模假式的替赵承安求情。
“好了,别闹了,赶紧干活。”江城等了一会儿,见他们闹的没完,提醒道。
“就是就是,赶紧撒开我,干活干活,别偷懒。”赵承安挣扎着。
“想闹等回去再闹,这天寒地冻的。”江城等赵承安被放开了,才慢悠悠补了一句,说完也不理其他人的反应,淡定的挥舞起了手里的扫把。
卧槽!这才是个狠货。
第二日便是腊月23。
本来赵承安以为按之前那个下法儿,今天的小年说什么都泡汤了。可是没成想,一夜过去,早上起来的时候,竟是一副万里无云,风轻云淡的模样。
如果不是门外又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就好似前几日的风雪肆虐没有存在过。
连日的大学初停,又是临近年节祭灶的日子,军营里很是有几分热闹。
扫雪的扫雪,铲冰的铲冰,整个营地都是火热朝天的样子。
赵承安和江城本来也准备去帮着干活,结果还没走到食堂就被迎面的酒子任堵住了去路,不由分说一手一个,拉着就跑。
“干啥干啥呀?”赵承安被拉的一个踉跄,一边大步跟着,一边出声问道。
他是不指望江城开口问的。
“好事儿,快跟我来。”酒子任整个人都亢奋着,拉着他俩在雪地里一阵急跑。
“方校官,人来了。”远远的,一队人骑在马上,等在营地门口,酒子任扬声喊道,一边拽着他俩跑的更快了。
赵承安看着坐在马上的校官,胆子就是一怂,连步子都快了一个鼓点。
“方校官。”酒子任拉着他们来到校官的马下,拱手抱拳,“我们来了。”
“你说的就是他们两个?”方校官对酒子任的印象不错,此时看见赵承安有点印象,知道他俩关系不错,至于旁边的江城到是头一次见。
“对,我好兄弟赵承安、江城,承安也是咱们队的,江城是我们一个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