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内, 窈娘吃了一惊, 连忙向糜芜说道:“你快躲起来!”
只是那一声,糜芜已经听出来了, 是霍建章。能赶在这时候上门, 窈娘被抓绝对与他脱不开干系。
敲门声越发急了,霍建章叫着窈娘的名字道:“窈娘开门, 我有要紧事要跟你说!”
窈娘一指卧房, 压低了声音:“你去那里躲躲,我来应付他。”
糜芜在雪青色的帷幔后面躲好,大门闪开一条缝, 霍建章用蛮力推开门扉闯进来, 窈娘急急说道:“霍建章,我跟你早已经恩断义绝, 你休得再来纠缠!”
“窈娘, ”霍建章力气大,愣是拽着她往屋里走来,笑着说道, “你我五年恩爱夫妻的情分,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窈娘甩开他,冷着脸说道:“你自有妻有儿, 休要再跟我提什么情分!”
“窈娘,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霍建章带着温柔的笑意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在我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娶妻只是迫于父母之命,需要给族中一个交代,她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你放心,她性子温和贤惠,知道我们的事情之后一直说要认你做姐姐,一直盼着你进门……”
“好好一个女人嫁给了你,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奉养父母,你却说她根本不算什么,”窈娘冷冷一指大门,“霍建章,你从来都是自私薄情,我跟你无话可说,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
“窈娘,”霍建章热切的语气冷了下来,威胁的意味加深了几分,“你这么对我,是因为搭上了邓远,还是看上了镇国公世子?”
窈娘吃了一惊,他竟然知道邓远!
帷幔之后,糜芜也吃了一惊,不过,更多是因为镇国公世子。
镇国公世子郭骏阳,皇后郭元君的同胞兄弟,现任虎贲卫右军统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这两天赵嬷嬷曾多次跟她讲过皇后和镇国公府,所以她记得清楚,这个郭骏阳家中有八房小妾,还养了许多姣童美婢,虽然赵嬷嬷没敢细说,但从这个数字中,糜芜也能猜到,郭骏阳必定是个好色之徒。
假如郭俊阳也盯上了窈娘,事情就麻烦了。
外面安静了一阵子,接着响起窈娘冷淡的声音:“是你疏通了城防司,抓邓远进去的?”
“眼下我还没有把他的身份透露给城防司,”霍建章低声说道,“窈娘,如果你回心转意,跟我回家,我就放过他。”
“呵,”窈娘轻笑一声,“跟你回家?你既然知道镇国公世子在纠缠我,你敢得罪他?”
霍建章又去握她的手,声音里情致绵绵:“为了你,就算眼前是刀山火海,我也绝不皱一皱眉头。不过窈娘,镇国公府一向无法无天,我只怕他暗中对你下黑手,不如我们暂且避一避,我已经找好了一个极稳妥隐蔽的地方,你跟我悄悄搬去那里,就算郭骏阳手眼通天,也绝对找不到你。”
糜芜撇了撇嘴,分明是害怕镇国公府,所以躲起来不敢见人,亏他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一墙之隔,窈娘也是冷笑,幽幽说道:“霍建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考取功名,加官进爵,看起来似乎改头换面,但你这个人,始终还是个软骨头。”
“你!”霍建章大怒,不觉带出几分威势来,“我念着旧情,所以才处处忍让你,你要是再这么不识好歹,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随便你。”窈娘道,“城防司的大牢我也不是没有坐过。”
霍建章冷冷一笑,道:“不,我不动你,我只收拾你那个野男人!城防大牢拷打的手段一共有七十九种,我会让邓远挨个尝一遍,像他这种罪大恶极、被朝廷缉拿的匪首,按律该当腰斩,窈娘,你等着给他收尸吧!”
“说完了没有?”窈娘淡淡说道,“说完了就滚。”
“我再给你两天时间考虑,”霍建章冷冷说道,“两天后这个时辰,我来听你回话。”
脚步声远的听不见了,糜芜从卧房里出来,窈娘依旧站在那里,听见动静回身一笑,轻声道:“果然是霍建章。”
“姐姐,我去找找人,应该能想出办法来。”糜芜上前挽住她,柔声说道,“你不要着急。”
崔恕既然知道邓远,那就肯定有办法处理,只要能说动他就好。
“没事,”窈娘笑道,“我最知道霍建章,这个人也就是嘴上厉害罢了,不必怕他,况且我在京中多年,多少也认得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不过破着多花些银钱罢了,肯定能把邓远弄出来。倒是你,出来了这么久,赶紧回去吧,当心被人发现。”
她连哄带劝,把糜芜拉出门塞进了轿子,轿子起动,糜芜看了眼紧闭的院门,放下了轿帘。
窈娘说的这么轻松,无非是不想让她担心,然而事情真这么容易解决吗?邓远是朝廷捉拿的钦犯,假如窈娘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救他出来,自己又怎么会被困在牢里整整几天?
她既然不肯让她操心,她便只当不知道,悄悄地帮她就好。
回到平安伯府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