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脚印,当初的确让我困惑了很久,直到昨天又去长三堂,我发现那里常年备着下雨天防止客人弄脏地板的鞋套,突然明白了――那晚,你之所以没留下脚印,就是因为穿了鞋套!”
“鞋套?”乔楚生微微皱眉。
“对,鞋套。”路 竖起手指,“大面积的血泊,肯定会浸染到鞋套。但凶手并不在乎,因为只要脱了鞋套,鞋底依旧干干净净,到时再把鞋套藏进衣服里,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离开现场。”
胡展枭垂头轻笑。
“可你没想到,你行凶时,被二楼的秋苑看到了。你觉得她看到了你的脸,所以明知道巡捕房派人守着长三堂,你也一定要杀了她。”路 言之凿凿,步步紧逼,“但你深知,埋伏行凶这次行不通了,所以你用一个礼拜的时间,摸透了警卫的换岗休息。然后趁虚而入,潜进秋苑的房间将其杀害。行完凶,你又模仿之前教堂杀人案,利用麻绳围巾,制成滑索逃跑。”一口气说完,路 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冷,“可你不知道,第一起案子发生的时候,天色已晚,秋苑根本就没看清你的模样!”
听完长篇大论,胡展枭忍不住为他鼓掌,“不得不说,这位探长的想象力是真厉害。说的我自己都快信了,呵呵。”
“哦,不对。”路 见招拆招地回以一笑,“我说错了,你犯得第一起案子,应该是十年前的杀妻案。”
只一瞬,胡展枭脸色变了。
“啧啧啧,就算再穷困潦倒,好歹也是教书先生,向来最重视礼义廉耻,当你知道自己的太太和那么多男人有亲密往来,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吧?”路 调侃般的奚落。
“三土?”乔楚生很讶异,完全没想到三土会拿已经定性的案子出来说事……
路 没理会他,而是进一步的刺激着胡展枭,“我想,一开始你肯定也尝试着和你的太太沟通,可她非但不听,还变本加厉,甚至斥责是因为你给不了她好的生活,她才不得不如此。你忍了又忍,直到有一天终于忍不下去,于是你决定报复,决定要杀了她!”
“是!!!”胡展枭几近癫狂地怒吼,“这个贱女人该死!被我捉奸在床,居然还和奸夫一起嘲笑我!!她该死!!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路 满意地暗勾唇角,“所以,你趁她睡着的时候,下了杀手。事后,又第一时间报案,成功从嫌疑人变成了受害者。”稍作停顿,佯装不经意地抛出鱼饵儿,“可我不明白,既然已经过了十年的太平日子,为什么又要动手?”
“这些年我也算看透了,世态炎凉不过尔尔。”胡展枭靠着椅背,讽刺般地冷笑,“直到有一天,我路过长三堂门口,无意间听到那些贱女人的对话――她们竟然蛊惑男客抛妻弃子,给她们穿金戴银!可笑!太可笑了!!”
“所以你动了杀心……”路 微微侧身,骄傲地看向乔楚生。
“是她们该死!!”胡展枭面目狰狞地握紧了拳,“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路 一愣,顺着他问,“什么?”
“我根本不在乎那个什么苑看到了我,我杀她,只是因为她该死!!”胡展枭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嗜血而疯狂,“这些贱人全都肮脏!下贱!根本不配活着!!”
路 吓得一哆嗦,赶紧坐回了乔楚生旁边。
“坐下!”乔楚生厉声训呵,看向审讯室守门的小红帽,“萨利姆,把人带下去。”
“呵呵呵呵呵呵呵。”没有预兆的,胡展枭突然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乔楚生察觉异样的皱眉
“抱歉。”胡展枭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儒雅,和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刚才,我是看这位探长推理的着实有趣,忍不住就配合了他一下。”
“什么……意思?”路 神情一僵。
“这位探长,既然你知道十年前我太太的案子,那你应该也知道,当时巡捕房的定案是入室盗窃杀人,而且因为迟迟抓不到凶手,我还上巡捕房闹过几次。”胡展枭略带惋惜地叹了口气,“虽然我和我太太确实过的不太和睦,但后来她明确向我表示会和那些男人断了联系。”
“你太太这么说,你就信了?”路 才不信他的鬼话。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她愿意回头,我自然相信。”胡展枭淡然一笑,从容不迫地推翻了刚才所说的一切,“至于您说的长三堂案件,我倒想问问,如果推理无误,那鞋套和围巾就是重要的证据,你们……有在我那儿找到证据吗?”
路 和乔楚生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是被反将了一军。“看你这么有把握,想必这些东西早处理干净了吧?”
“呵呵,这位探长又说笑了。”胡展枭笑着摆摆手,“我又没杀人,哪来的那些东西?”
“这么说,你是不招了?!”乔楚生拍案而起,显然已经忍到了极限。
“乔探长,我实在是……没东西招啊。”胡展枭无辜地摊开手。
“来人――”
“乔探长。”路秦打断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