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阿牛去外头买东西的功夫,卫燕喜拉上鹌鹑把蘅芜院几间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了抬到院子里去。
麟州的这座秦王/府其实已经建成好些年,只是本朝王爷还从没就藩的说法,因此秦王/府也就半荒废了下来。除了几个重要些的院子有下人时时打理,不少地方直到秦王“就藩”,这才收拾了出来。
蘅芜院一直没人收拾。听说连秦王都不大在意。
尽管如此,这院子里的家具却都是不错的料子。荒了这些年也不见腐坏。
卫燕喜上辈子做的生意跟这些木头料子没有关系,就是什么梨花木、檀木放在她眼前,说实话她也看不出什么好坏来。
哦,樟木认得出来,有气味。
还是鹌鹑,看着不机灵,但碰上木头料子,能说出不好的话来。
比如蘅芜院主屋中的家具,她说用的都是桦木和鸡翅木做的。
比如角落里丢着的一个松树纹花插,是黄杨木镂雕工艺。
再比如,抱厦里的一张小桌几,用的是酸枝木。
鹌鹑说的头头是道,在卫燕喜眼里,就是一张卧榻、一只木头花瓶还有一张大概是用来放盆景的小桌子。
至于鹌鹑哀怨地小眼神,无视了,无视了。
阿牛很快买了东西回来。
他一个人没那么好的力气,叫店家带着伙计把东西都送到了秦王/府。
王府的下人之前已经得了张总管的嘱咐,当下帮着把所有东西都运到了蘅芜院。
“有梯子么?”卫燕喜抬头看了看房的性格。
“嬷嬷打了满满一勺的热水,如果人是我推倒的,勺子为什么会掉在我跟前?如果嬷嬷是带着勺子被我推倒的,怎么热水倒在这儿,而不是淋到嬷嬷身上?”
卫燕喜歪了歪头,“刚才你们谁都没在屋里,你们怎么知道一定是我推了嬷嬷?”
几个小丫鬟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卫燕喜眯了眯眼:“嬷嬷,是我把你推倒的吗?”
“你别想欺负嬷嬷!”有个胆大的冲出来。
卫燕喜看她一眼,问:“所以,你们其实不是想要真相,只是单纯认定我是坏人,我欺负了嬷嬷?要不,你们扶着嬷嬷,和我一道去见官,让官老爷帮忙断一断究竟是不是我推了嬷嬷?”
小丫鬟们面面相觑,这会儿谁都不敢应一声是。
她说话听着轻声细语的,可要是谁真应了,那就是丢了大脸。
老嬷嬷这会儿也不叫了,满头是汗道:“你们可别乱冤枉人,我这是一时手抖,自个儿把热水烫到脚,疼得受不了地才摔倒的。可不是人家燕喜姑娘推的,别乱说话,快跟人道歉。”
她这么说完,冲着卫燕喜一个劲儿地笑。
“热水烫到脚上可不是什么小事。咱们府里么,赶紧送嬷嬷去看看吧。”
卫燕喜没忍心看个老人家吃这种苦,摆了摆手,就当这件事情过去了。
有个小丫鬟还想说上两句,被嬷嬷一把抓住胳膊,当即疼得变了脸色,只好把嘴里的话给咽了下去。
卫燕喜随便打了点水,端着水盆的时候,东云才从床上爬起来。
一见她好好地站在屋子里,手里还端着水盆,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你、你打水回来了。”东云神情古怪。
卫燕喜应了声“嗯”,背过身擦了擦脸。
听见身后头东云有些慌张的脚步声,她把头一转,问:“你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东云有些慌张,手脚也不知道该放哪里了。
“有、有吗?你看错、错了吧。”
卫燕喜看了看,笑道:“还真是我看错了。”
她说完回头,听见东云那声没藏住的松气,又突然转过头把人叫住。
“水房刚才出了点事。你过去打水的时候当心点,别叫热水烫着了。”
提到“水房”的时候,东云的眼睛已经下意识睁大了,再听到“别叫热水烫着”,表情更是藏不住的惊惶。
等她匆匆忙忙地出了房门,卫燕喜“啪”一下甩掉了手里的毛巾。
王爷还没来呢,就一个两个的先折腾起来了。
好好的姑娘家,除了男人,还能想点啥不?
这天之后,东云就从西屋搬到了东屋。
虽然没有明说,但丫鬟们都知道,这是卫燕喜和东云俩人闹掰了。
卫燕喜乐得自在。
一个人起床,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占了西边的屋子,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白天太累,晚上打呼噜吵到人。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大晚上地溜到东屋去说话,再半夜三更地跑回来。
总之,一个人的日子,卫燕喜过得十分舒坦。
这舒坦日子过着过着,蘅芜院的屋,鹌鹑果然又犹豫了起来。
她这一犹豫,屋顶上的卫燕喜免不了催了两下:“阿牛?”
“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