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已经接近期末考了,寒冷的冬天主导了这一座城。
乔之知体质怕冷,她早早地就穿上了冬衣,但是仍然没能抗住寒冷,她的双手又生了冻疮,丑陋的冻疮像恶心的蚂蝗,爬在她红肿得像馒头的手背上。
每一次,乔之知都迅速地吃完午餐,小心又疾步地走回教室。
回到教室里,乔之知从桌肚里拿出冻疮膏,脱下手套,忍着恶心用棉签把乳白色的药膏抹在蚂蝗一样的粗胖冻疮上。但是经常药膏还没有涂匀,乔之知自己就恶心地看下去了,麻溜地拿起手套就往手上套。
乔之知戴上手套之后,习惯性地会盯着手背小声地念念有词:“弄脏手套就弄脏手套,反正我还有好几副,不用担心。只是,希望这药膏快点发挥作用啊,不要给我的手上留下疤啊,我的手本来就好丑了......”
让人觉得遗憾又意料之中的是,乔之知的念念有词不管用,她对自己涂药膏一事的不用心,导致了她手背的冻疮恶化和扩散。
又是一个中午,教室里空无一人。
乔之知眼里含泪,费力地慢腾腾地褪着手套,手套已经和冻疮粘上了,乔之知感觉自己不是在脱手套,而是在脱手背的一层皮。
疼死了!疼死了!疼死了!
乔之知每在心里喊上一句,眼泪就掉下一颗,她疼得脸上五官都缩成了一团,非常丑。
等到她好不容易脱下了手套,乔之知的眼睛已经流不出来眼泪,不过,她的脸上、手心倒是沁出了不少冷汗。她的手背,惨不忍睹:占据了手背一大块面积,不知道是黄色还是红色的脱了皮的软肉生生暴露在空气中,还流着汪汪的黄色脓水......乔之知这下连上药都不知道要从哪下手了。
很快,她的恶心感被痛感压下。
乔之知不再嫌恶,另一只手磕磕绊绊地打开了冻疮膏,眼睛却呆呆地盯着手背上流出脓水的冻疮,神情怔愣,不知所措。
这要怎么下手?
“乔之知。”突然,有人叫她。
“哎。”乔之知应声抬头,同时慌忙地把生了冻疮的手缩回来藏在桌下。
叫和被叫的两个人对视之后,神情俱是一震。
乔之知吃惊的是叫她的人,居然是叶清远!
而叶清远脸上的惊诧――乔之知不清楚原因。不过,他在看什么?
乔之知顺着叶清远的视线低头往下探......哎!
乔之知自以为是地把手藏在桌下就会不被人看见,可是叶清远是从教室后门进来的,他应该是要往前排走的,他此刻正在站在和乔之知隔着一竖列座位的在第三、四排座位之间。
从他的视角来看,叶清远是毫无遮挡地看见了乔之知搁在膝盖上的冻疮还在淌着脓水的手。
“喂!看什么看!”乔之知先反应过来,眉头紧蹙,口气不善地对着叶清远吼了一句,同时,她还把手刻意地用手心对着他,蹩脚地想要隐藏自己手背的“丑陋”。
乔之知吼完一句话之后,疼得脸又皱成一团。声音是有力量的,发声也是使了力气的,而她刚刚的一声吼,带动了全身的力量。这样,她的手背不免被殃及,方才因震惊而有所遗忘的痛感又卷土重来――嘶!真疼呀!
乔之知别过脸,本着“眼不见不太疼,眼一看越发疼”的乔之知“理论”,她不敢再直视这个疮口。
“嘶,太疼了!自作孽不可活,乔之知,叫你不好好涂药膏爱护手,活该你疼死啊!”乔之知在心里恶狠狠地自我吐槽,“这药还怎么涂啊!涂完还能戴手套吗?不戴手套这手还怎么见人啊!嘶――”
停顿了一瞬,乔之知也吐槽不下去了,她其实明白再怎么逃避她最后也还是要面对涂药膏的必然事实。她闭了闭眼睛,强撑着恐惧回过头就要察看手背。
不料,当乔之知一回头,看到的又是一个惊吓――叶清远站在了她的身侧,是很近的距离。他还俯身,看着她侧过去的手背。
“你......你怎么......”乔之知回过神,又惊又疑又烦,她张了张口,有点语无伦次。
乔之知深吸一口气,正要凝聚一口气再度大吼一声赶人,却被下一瞬眼前之人的动作消了声――叶清远拿过了乔之知放在课桌上的手中的冻疮膏......
后来,是叶清远帮助乔之知手上的冻疮上了药膏,学校里没有第三个人再看见乔之知手上的冻疮。
那天中午事件的最后,叶清远对乔之知说了一句话:“乔之知,你别躲我,我和苒苒都当你是朋友。如果你不接受,那我们还是同学,友爱互助的同学。”
乔之知那天晚上在被窝里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叶清远的话里和话外之意:
他帮她的手背上冻疮药,无关狭隘的男女之情,只是同学之间的友爱互助,如果可以再有一点情感的话,那么应该还有正常人都有的同情吧。
然后,乔之知觉得自己十分羞耻和卑劣。她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心迁怒、嫉妒、远离两个善良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