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醒了……”看着一脸憔悴的富察容音,明玉满心满眼的心疼,扶她坐了起来,“主子,您可不知道,您都快吓死奴婢了……皇上可是守了您一夜呢。”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富察容音勉强扯起了一个笑容,轻抿着她递上来的水,“娴妃如何了?”装似无意的询问,她的眼里却满是不明之色。
“皇上当天便是将她圈在宫中,说是禀明太后,等您醒了再做处置……也不知这娴妃抽的那门子的风,在公主的婚宴这般闹法。”提起来明玉还是一阵恼意,气的不行,任谁也受不了自己在乎的人大喜之日被人捣乱。
“明玉,我们过去看看……”富察容音说着便是掀开被子要起身。
“哎呦喂,我的主子,您这又是闹哪门子呢,太医说了,您是这几日太过操劳了,要好好静养一番……”明玉赶忙阻止道:“再说了,奴婢听说这娴妃娘娘疯了,若是伤到了您……”
“明玉……”富察容音一瞪眼,明玉便是立马妥协了,“好,好,好,我们去,奴才这就伺候你……”
推开那扇似是尘封已久的宫门,富察容音远远的便是看到高坐上首的娴妃,手里不断的转动着佛珠,眼里尽是萧瑟之意,好似一下子失去了生机,一夜之间便是苍老了不少,更遑论这满殿的凄冷,一夜之间便从那昔日的热闹之色化为了乌有,“你终于来了,皇后?”娴妃淡然道:“我的阿玛弟弟可否安好……”
“你觉得呢?”富察容音不屑的看着这般伪装之人,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娴妃一瞬间的淡然便好似崩塌了开来,转动着佛珠的手是越来越快,“我已如此,皇后还要如何?”尽管她有满腔的怒气,却是不得发泄出来,毕竟她的阿玛弟弟都还在人家的手里。
“如何?乌喇那拉氏,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本宫谈条件吗?”富察容音俯身看着眼前跪着自己面前的人,眼里却满是不甘之色。
“你觉得本宫凭何要帮你……”富察容音不屑的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本宫从不是大度之人,你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本宫的永琮如今还活的好好的……”
“臣妾求皇后放过臣妾阿玛弟弟一条生路。”尽管不甘,她却不得不如此卑微的跪在她前面求着她。打富察容音从圆明园回来,自己的阿玛弟弟突然被爆出贪污一事,她便觉得心里隐隐的不安,更何况她收到了富察容音那般意味深长的警告之言,她便知道,一切都完了了,怨吗,她自然是怨的,她也是乌喇那啦氏的后人,可她的家族不如孝敬宪皇后,她这是乌喇那拉氏一个小族,她自己更是不如孝敬宪皇后,先祖的无上荣光,家人无时无刻的盼着一朝飞跃龙门,由来就镌刻在他们的心里,弘历再三为富察容音破例,而自己呢,从入府那一天起,就不受他的待见,富察容音的一切本该是属于她的,若不是,若不是弘时的倒台,那么今日的帝位落入何人之手,尤为可知,那个少年,她本该是嫁给那个少年的,可是他喜欢的却是富察容音,她到现在都记得那年的初见,她的姑母孝敬宪皇后因着没有孩子,收养了他――三阿哥弘时,更将自己带进宫去,期盼家族的下一个兴盛,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少年喜欢的居然也是富察容音,彼时的恨意便是在她的心里扎根了吧,却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倒台,先皇为了安抚皇后,最后却将自己嫁给了弘历,她嫁了,可她并不是幸福的,骨子受到的教育传统,让她颇为看不惯富察容音的所作所为,所幸太后还是站在她这一边,只是她忽略了一个男人的情谊,弘历再三为她破例,为她的孩子破例,她咽不下去这口气,这阖宫上下,除了富察容音便属她的资历最深,富察容音的出格总是会出事的,她只等着,就等着那一天,更盼着盼着她的孩子都能早逝,却是没有想到她每次都能如此的幸运。
弘历与富察容音的隔阂,让再也沉不住气的她,突然有了一丝希望,那个奶嬷嬷,当年随她入府,却是因为富察氏生了永璜,不信任富察容音派来的人,这才将她身边的奶嬷嬷带了过去,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却成为了她的助力,她本想着让永琮的意外,让两人的隔阂再三一层楼,那么他日失去了皇后庇佑的永琏就不会是自己的威胁,她朝自己在诞下皇子,这皇后之位便是她的。只是她怎么也想到,富察容音出手会如此之快,她更忘了富察家出自何处,想要拿捏她那贪婪的阿玛弟弟不要太过容易,母亲的哭泣,太后的作壁上观,让她一瞬间便是明白,自己若是再不做出点什么,怕是自己这一家都难以善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富察容音会是如此无情,她都已经如此了,她还不愿放过她。
“臣妾只是一个罪人,恳请皇后娘娘放过我的家人吧……”娴妃无力的求着她,她没有富察容易这样强大的家族给她作支撑,她便是她全家的支柱,如果连自己都保不住他们,试问还有谁能保住他们,她不能去求弘历,她能求的便只有她。
“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富察容易满脸冷意的看着她,她错不该挑了一个最不是时候的时候去让自己的女儿一生的幸福留下了残缺,她到最后都想着无时无刻不在阴她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