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宫内,天未大亮,宫人们便开始蹑手蹑脚的掌灯,缓缓的进入寝殿,若不是那缓缓点亮的烛光,慢慢的照亮大殿,这深宫依旧是寂静无声,鱼贯而入的宫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却是极有分寸的保持着一种大气不敢出的默契,连呼吸声都是保持着那么均匀一致,怕是连一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在这种宫殿中惊起一滩涟漪,纵使人来人往,都是深怕弄出一丁点的动静,惊醒了这座宫殿熟睡的主人。
还不等外间叫早的声音传来,这床榻上的帝王已缓缓的睁开了眼,这么多年了,为了这身边的人,他可是一直保持着早醒的状态,就为了在身边的人不被叫早的人所吵醒,在府里如此,如今当了皇帝这么多年的习惯却是始终不曾变过,看这靠在自己手臂上,睡的正香甜的富察容音,弘历好笑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引的怀里的人哼哼唧唧的往他怀里蹭,不知道嘴里在呢喃些什么。弘历颇感有趣的摇了摇头,用另一只手轻轻的将富察容音的头抬起,放置枕头上,抽出另外一只胳膊,替她捻了捻被子,便是起身放下了床帐,对着已在一旁候着的人,比了个嘘声的动作,这才由着那些人伺候他更衣洗漱。
“皇上,这皇后的千秋节就到了……”李玉替弘历梳着辫子轻声问道。
“你这狗奴才,皇后的千秋节朕岂会不知,需你提醒……”一把冷水拂面,瞬间便将还带着困意的弘历激得的轻抖了抖,一下子便是清醒,佯装怒道,嘴角微微翘起的笑容显示此人眼前的好心情。
“是,是,是……都是奴才的不是……”李玉赶紧赔笑道。
无意再搭理李玉的弘历,余光瞥见了还微带着困意朝他走来的富察容音,“今日,怎起的这般早?”
“臣妾何日晚起过?”富察容音不服气的带着起床气道。
殿中的每个人似乎对此都已是见怪不怪,一个个的都把头埋的低低,当自己是空气。
“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朕的皇后怎会是个小懒虫……”弘历憋着笑意讨饶道,“双眉如许,能载闲愁。山若欲语,眉亦应语……朕替你画眉吧……”弘历捏了捏富察容音的脸,拉着她便是往自己刚刚坐的镜子前去。
帝王心事,猜而不透,突如其来的画风让还未睡醒的富察容音一下子便是惊醒了,一副不信任的模样微微抗拒着。
弘历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提笔便是画道;“巧笑倩兮,眉目盼兮。”俯身靠在富察容音的肩上,同她一起望向镜子,感叹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啊……”说着便是往富察容音的脸上亲了上去,好一副浪荡君王的模样啊。
富察容音心中无奈的白了他好几眼,带着笑意回声对着他的双眸道,“皇上,这画眉技术如此精湛,不知是那位美人得皇上如此青睐,练就了皇上这一手的好本事,着实令臣妾羡慕啊……”富察容音装似无意的话语,只是那清澈的眼神望向弘历是那么的无辜委屈,一句话把弘历给噎得,明明是想给自家娘子一个浪漫惊喜,结果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使劲朝李玉使眼色,却是半天得不到回应,只好自己尴尬的给自己圆场,“额,李玉啊,这上朝时辰到了,今日御门听政,朕先走了,等朕下朝再陪皇后用膳……”说着便是有着狼狈而逃的模样,一出长春宫外,便是气狠狠的踹了下李玉,“你这都哪门子学来的,哪里打听来了,说是女人都喜欢这套。”对于自己这脸丢大了的弘历,不能朝富察容音发泄,只能踹向了李玉,“皇上,举案齐眉,是您自己说的啊……”李玉无辜的捂着屁股可怜兮兮地辩解道,“再说,谁知道皇上您第一次画眉就那么厉害,难怪皇后娘娘吃醋了……”
弘历似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信息,一下子便是开怀大笑,“吃醋,对啊,朕的容音吃醋了,说明她在乎朕啊,有理,有理……李玉,去,让御膳房多备点皇后爱吃的膳食给皇后送去,这起这么早,肯定是饿了……”他可不敢说出来,自己这一手的画眉好技术,是对着那冬瓜练出来,就为了书上那“举案齐眉”四个字,想给富察容音一个惊喜,还是让他的富察容音吃醋比较好,毕竟这要是让富察容音知道,怕是自家那两个小鬼头也该知道了,那他估计就是满宫的笑话了,心里更是打定主意不能让富察容音知道这事,堂堂一个皇帝对着冬瓜练画眉,怎么说出去,怎么让人笑,丢面子的一件事。
看着自家主子一下子从不开心又开心了,整一个癫狂状态,李玉颇感无奈,还没等他楞过来神,乐的直笑的弘历又踹了他一脚“发什么楞,还不快去,饿到了皇后,朕赏你板子……”
富察容音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好笑的摇了摇头,“一晃眼感觉自己都老了不少……”
“主子还年轻着呢,那里老了……”为她梳着发髻的明玉开口道。
“皇后娘娘,不好了……”尔晴急切的小跑到富察容音身边轻道,行色匆匆的脚步当下便是显示了此事的重大,能令一向稳重的尔晴露出如此神态,怕只怕真是出大事了,富察容音微皱了皱眉头,“何事?”
尔晴附在富察容音耳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