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敏与楚绍大婚前有孕, 这事当然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
皇帝一家看在还未出生的小皇孙的份上,算是勉强接受了楚绍。
要成婚、又要当爹了, 楚绍心中高兴。
钦天监在选大婚的日子,楚绍也写信让玄真道长帮着看。
玄真道长从季敏有身孕后, 在江东就一直照顾着季敏的身体。
季敏回京后,有御医, 玄真道长本来回了栖云谷,但接到楚绍的信后, 便来了京城。
他是大梁最有名的道长,又和季敏和楚绍的交情,便直接去了皇家道观, 设了坛为季敏和楚绍祈福。
玄真道长来京,楚绍当然得去看望。
不过去的那一天, 没想到在道观里竟然看见了唐令冲。
唐令冲是陪着母亲来上香的。
只是楚绍见唐令冲的目光明明从他脸上扫过,却又转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诶,唐令冲这是怎么了?
不敢看他?难道唐令冲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楚绍心里翻了个, 在江东时,他与唐令冲“推心置腹”聊了,当时唐令冲被他忽悠得答应不再缠着季敏了, 难道这是又反悔了?难道他又想当二百面了。
……这可不行。
楚绍想到这, 主动上前与拜见了唐夫人。
唐夫人与楚绍见了礼,再一介绍,楚绍才知道, 今日唐夫人是与李侍郎家的夫人一起来上香的。
而李夫人身旁的那位小姐,就是李家的二小姐。
楚绍记得这位李二小姐是季敏的好友,而且季敏与他说过,李家想与唐家结亲,这李二小姐对唐令冲印象很好。
……哦!原来,今天唐令冲是借着到道观上香来相亲啊!
唐令冲眼角余光看到楚绍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忙和母亲说了一句,便拉了楚绍去了道观的后院。
楚绍边走边调侃:“唐公子,李二小姐人怎么样啊?”
唐令冲耳根子都红了,极力挽救形象:“你说什么呢,你一个大男人提人姑娘家,怎么这么 嗦。”
又伸着脖子四处看:“就你一个人来的,长公主没来吗?”
哟!还敢提季敏,长能耐了,吃着锅里,还惦记着盆里的。
楚绍拿扇子敲了唐令冲的头一下:“看什么看,阿敏没来!”
唐令冲有些失望的哦了一声:“从阿敏回京,我就没见过她,她的那帮兄弟也没聚会,她整天里在宫里干什么呢,也不出来玩。”
楚绍摇了摇扇子,心里得意。
……干什么?
阿敏在宫里养胎呢,被皇后娘娘拘着哪里也不能去。
不过这事是不能与唐令冲说的。
“许是阿敏觉得,宫外也没什么好玩的,就在宫里陪皇后娘娘。”楚绍慢悠悠,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唐令冲看楚绍满身、满脸中透露出来的掩饰不住的得意风骚,便猜出他与季敏的婚事应该差不多了。
虽然已经决心放下对季敏的感情了,可此时仍觉得有些气闷。
“你和长公主的婚期定下来吗?”
楚绍没隐瞒:“钦天监正字看日子,定下日子,陛下就会下圣旨的。”
诶!唐令冲纳闷,这顺序有些不对啊?
不是应该先下圣旨,宣布楚绍成了驸马,然后在选成亲的日子吗?
而且季敏作为公主成婚,怎么也准备个一年半载的。
唐令冲疑惑的看楚绍,是不是因为楚绍前朝皇太孙的身份,皇帝心中还是对他有所忌讳。
楚绍面色淡然平静,他当然不能说,这是皇帝心中还是有气,不挨到最后一天,不会宣布他为驸马。
唐令冲在楚绍脸上没看出端倪来,他抬起头,看着屋檐上挂着的风铃,清风徐来,风铃发出空灵的声音。
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香火味,百年的庙宇,总让人有一种远离红尘,岁月流金的感触。
罢了,唐令冲心中叹息,这事与他也无关,他与季敏终究是无缘的。
楚绍看着唐令冲脸上淡淡的伤怀,他心里升起一股子胜利者的怜悯,算了,就要当爹了,就当为孩子积福吧,再提点一下这个傻小子。
楚绍拍了拍唐令冲的肩膀,语重心长:“令冲啊,有句诗叫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有时候人往往会被自己的想法所困住,看不清事情本来的模样。
令冲,你就没有想想,为什么你娘、阿敏都觉得你和李二小姐很般配呢,她们两个是你的亲人和朋友,她们绝对不会害你的。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令冲听我一言,也许李二小姐就是你的命中注定呢。
你要主动去尝试一下,也许迈出去那一步,你就和我一样,会收获自己的幸福。”
楚绍自觉自已的一番发自肺腑的“金玉良言”,对唐令冲来说应该是醍醐灌情窦初开,那时自己与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