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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铃以神魂的形态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场景。原来她爹曾委身于心狩琉璃,吃过这四海八荒最尊贵的神 的软饭。心狩琉璃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回到自己肉身的感觉果然舒坦。她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轻轻一握拳,地窖里所有企图侵犯太子问玄的人脑袋都爆开了花。
太子问玄望着满地鲜血和残肢,悲怆地闭上了双眼。
心狩琉璃一挥袖,带着雪见神、太子问玄还有呆愣在一旁的朝铃化为数道璀璨金光,直上云霄。雪见神伤重,心狩琉璃回到狮心殿以后,首先为他疗伤。朝铃蹲在榻边,担忧地望着被包裹在毛褥里的小奶猫。他的伤口已经溃烂,里头冒出抽丝一般的不详黑气。
“啧,”心狩琉璃输了几道神力进入他的经脉,“这黑气叫什么?‘疠气’?怎的如此难以拔除?”
“大神帅,”朝铃问,“您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
“自然。”心狩琉璃道,“本座已经为他输了神力,神力自会荡清他体内的疠气。只不过本座的神力颇为霸道,清扫经脉难免疼痛,猫崽要受几日的苦头了。”
朝铃瘪了瘪嘴,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雪见神的猫脑袋。可惜她如今是魂魄形态,虚无的手穿过他的头了,”朝铃两眼发光,亮晶晶,“大神帅,您之前说要教我法术,可不能食言,我还没学会呢。”
心狩琉璃:“……”
此女甚是聒噪,还惯会拿眼泪要挟神明。她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她一脚踹回她的时间,可大神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朝铃心满意足,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狮心殿外。衣不蔽体的太子问玄正跪在檐下,等着心狩琉璃的召见和安排。朝铃心想,她不能这么快就走,她还得弄清楚她爹和大神帅到底是什么关系,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宽容仁厚的落难太子,又怎会变成数千年后心狠手辣的老怪物?
心狩琉璃安排好朝铃,终于想起她还带回来了另一个凡人。她踱到殿外,便见他低眉顺眼跪在玉阶下。他竭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用为数不多的布料遮盖自己的身体。心狩琉璃是个粗心肠的神明,这会儿才想起来凡人重体面。太子问玄低头等着神明的旨意,没等到她开口,却先等到迎头罩下的金色披风。
他徐徐仰起头,尊贵的神明居高临下看着他。心狩琉璃,这个名字他从来只曾耳闻,不曾亲见。她是天上天下最强大的神,四海俱有她的塑像,她永远一身战甲,英武逼人。而此刻,他亲眼见到她,方知她不仅英武,而且美丽,她的光焰让人不敢直视。
“你胆子很大,”心狩琉璃道,“竟敢直视本座。”
他低下头,俯首叩地,“问玄无礼,请大神帅责罚。”
“罢了,你初至天穹,不懂礼也正常。”心狩琉璃招来一个神侍,“带他去火莲暖阁,日后他便住在那儿,教他天条法典,从此他是本座的侍奴。”
说罢,太子问玄感到颈后一热。从朝铃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他脖子后头多了个金色的狮头纹章。他被打上了心狩琉璃的记号,从此生生世世与神明共生,也只属于他的神明。
神侍躬身道好,又道:“大神帅,您微服私访燕陆国久矣,诸天神将已在议事厅等候多时。上一次出征许多神兵被那不祥的黑气侵染,发生可怖的神堕,无法再重归天重原。而燕陆黑气未散,甚至有侵染邻国,乃至散至天穹的征兆。诸神将请大神帅早日拿主意,如何处置燕陆国?”
太子问玄听了,问:“大神帅,您要如何处理燕陆?”
心狩琉璃拧眉道:“你既入了天重原,便与下界再无关系。从此你只是本座的侍奴问玄,而非燕陆太子问玄。燕陆灾祸乃本座及诸天神将要处置的事儿,与你无关。”
“问玄公子,”神侍小声提醒他,“天重原天条,后宫不得干政。”
太子问玄怔了怔,垂下眼睫,道:“是。”
神侍把他带走了,朝铃小声道:“大神帅,您干嘛对他那么凶?”
心狩琉璃挑了挑眉梢:“本座凶?”
“是啊,张口闭口天条法典,我看您自己也不怎么遵守。”
心狩琉璃横了她一眼,“蠢丫头,本座是把你惯坏了,竟敢如此同本座说话。”她哼了声,道,“你这丫头太天真,这太子问玄以色侍我,借本座之手杀仇敌,又得到庇护离开燕陆那个朝生暮死的鬼地方。你看他表面纯善,实则颇有心机。他委身于本座,是另有所图。”
“这也正常啊,”朝铃说,“那个时候您虽杀了山兔姬,可他遍体鳞伤,手筋脚筋都断了,一群坏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向您求救无可厚非。”
“寻常人向神求援,不过叩拜许愿罢了。”心狩琉璃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她,“你何曾见一出口便是要以身相许的?还故意把衣裳脱成那样,他分明是要以美色迷惑本座。”
“这……”朝铃一时语塞。
她还真没想这么多。
“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