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久看邬南的眼睛仿佛在看一个假装算命的神棍, 但是却由不得他不信,因为邬南没必要骗他,那只狰狞的妖怪……
“它为什么会找上我?”温久心有余悸地问。
“唔……”邬南想了想,回答说:“可能是看你比较弱吧,魇妖这东西很欺软怕硬的。”
温久:“……”
“不过没道理啊……”邬南皱起眉来,神色疑惑。
“怎么了?”
邬南又抬起眼看了看他,像是十分不解:“你天天和姬挚在一起,怎么会被魇妖找上?”
温久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心里却默默地吐槽,你对我和那条蛟龙有什么误解吗?谁说我们天天在一起了?这么想着,他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想起来厨房的碗橱上看到的那只蝴蝶来,还有闻到的仿佛花香开到荼蘼的气味, 最后则是当时姬挚与他说的话。
“你闻到了?”
脖子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温久忍不住拿手摸了摸, 那里什么也没有,仔细一想,当时的情况确实很奇怪,姬挚本来暂时没有吃他的意思,所以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对着自己的脖子啃一口?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肉太香了导致他无法克制自己?
这种念头一出来就被温久无情地拍死了, 他抿了抿唇,对邬南小声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邬南眉头一拧:“你说他那天只是咬了你?”
什么只是?难道被咬一口还不够?温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这不对啊。”邬南的表情更疑惑了。
“哪里不对了?”
“可是天狗跟我说过……”邬南抬起眼,朝头,确实是人间没有的。
温久兴致勃勃地看着,时间渐渐过去,坐着的姿势渐渐转为瘫着,然后又变成躺着,最后把厚厚的册子往脸上一盖,会周公去了。
他又开始做梦了,很奇怪,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温久做梦就非常频繁,还是在海底,水波轻巧晃动着,像摇篮一样,他能看到柔软的海草在微微摆动,但是温久还是动不了,虽然他可以看见前后左右的景象。
就在这时,他忽然闻见一阵香气,似曾相识,仿佛花开得极其热烈灿烂的时候,那种浓烈的香气,随着香气越近,温久发现自己能动了,场景瞬间变换,海水消失,转为森林,一条小径通往远处,两旁是高大的古木,枝干遒劲,树冠如盖,将光线都遮住了。
因为树木过多,使得场景晦暗,甚至有一种森冷的味道,有轻微的风从身后吹来,温久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让人生出一种这是在现实中的错觉来。
路的尽头有一点亮色飘来,仿若夏日的萤火,闪烁不定,等那萤火靠近了,温久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凤尾蝶,它宽大的翅膀上绘着银蓝色的精致花纹,轻轻扇动时,会有银色的粉末抖落,散发出亮晶晶的光芒。
温久一眼就认出来,是魇蝶,和姬挚徒手捏死的那只一模一样。
魇蝶围绕着温久蹁跹起舞,过了一会,转头朝小径前方飞去,温久像是被线牵扯着,不由自主地也跟了上去,他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追着那只魇蝶跑。
温久心里有点着急,但是即便是他再着急也没有用,那只魇蝶肆无忌惮地飞着,好像知道他会自己跟着似的,甚至不会停下来看。
不知走了多久,小径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大湖,湖面雾气缭绕,岸上生长着一大丛银蓝色的花,将温久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淹没了,像一片花的海洋,挤挤挨挨,开得极其灿烂,香气浓烈到让温久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魇蝶早不知去哪里了,就在这时,原本平滑如镜的湖面动了,温久能看见有一抹巨大的银色飞快地靠近湖面,然后,哗啦一声,破水而出,露出了真面目。
温久定睛一看,立刻愣住了,那是一条银色的蛟龙,无比熟悉。
姬挚?
他怎么会在这里?
银蛟朝温久的方向探了探头,它银色的眼眸看上去像某种冷玉似的,在月光下显得极其深邃,它看着温久,过了片刻,身上散发出一点白光来,紧接着那白光越来越亮,几乎到了刺目的地步 ,迫使温久不得不移开眼睛。
“过来。”
熟悉的声音在温久耳边响起,是他从未听过的语气,温柔入骨。
温久抬起眼,姬挚就站在距离他很近的水里,招了招手,他的眼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睥睨的傲气,剑眉斜飞入鬓,鼻梁笔挺,薄唇轻轻勾起,他的容貌看上去是一种很古典的英俊,平常不笑的时候,总会让人生出一种被蔑视的感觉,就仿佛天地间老子最大,但是现在笑起来,就……就……
温久总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似心头被一只手轻巧撩拨了一下,痒痒的,但是想抠一下,却又抠不着,因为那只手撩完就跑了……
“你过来。”
姬挚的声音低沉,有点像琴弦微微震动时发出的声音,听得温久耳朵一麻,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一步,月光